彼岸翻了个白眼,从鼻孔呼出长气。
「他不是神,是萤乌贼。」
人群瞬间思考停摆。
??啥?
「莹乌贼会在晚上发光,你们不知道吗?」鬼继续脸不红气不喘地大放厥词:「把莹乌贼看成神,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一隻戴眼镜的青蛙举起手:「但??但是,我记得莹乌贼发出的是蓝光??」
「你能保证现在世界上没有白光的莹乌贼吗?」
也??也是没错??群眾似乎接受了神就是发出白光的莹乌贼这件事。毕竟生态系已然面目全非。
罌粟满脸问号。神更是欲哭无泪。
这样是可以的吗!
看什么,走了啦!彼岸不耐烦地继续往前。
这些弱小的人类,连鬼都认不出来,还想找谁麻烦?
?
之后罌粟在夜市买了副耳环。
正想着要给彼岸,回过神来却发现只剩下神并肩站立。
「那傢伙呢?」
「啊??鬼先生刚才先走了。有告知你,但你好像没有听见。」
似乎是在罌粟认真挑选饰品时离去。
以纸袋包装的饰品只好先带回家了。他们在收摊期间离开夜市。
结果,纸袋就这样在鞋柜上放了五个昼夜。
鬼先生最近都没有来呢??神将午餐粮包端上餐桌。
「也没到拾荒场去,这傢伙真反常。」罌粟在玄关脱下沾满果冻状黑泥的雨靴。
吉祥市从三天前就开始下雨。粉红色的雨滴使泥土变质松动,形成破碎果冻般的诡异质地。只要一下雨就会这样,不下雨时泥土就与末日前没两样。目前雨水滴在人身上倒是没有影响,不过,长期下来或许很难说。谁都不知道再过十年或五十年后会怎么样,也没人有馀心多加揣测。
总之即使是粉红色,也没有人因淋雨而身亡。了解到这种程度就够了。罌粟将雨衣掛在门后,看了一眼鞋柜上迟迟未送出的纸袋。
彼岸这傢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外??
「罌粟啊,最近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上午出门时,房东太太以章鱼脚摩娑着光滑的下巴。
罌粟确实感受到某种黏腻的视线??或者是磁场。无论在公寓抑或是拓荒场都是。然而,排除拓荒场不说,即使每晚都巡视整个公寓社区,都从未发现异状??
他忽略了什么?
在他们身后的公寓内,神提着分类好的垃圾下楼,走过必经的幽暗楼梯间。无人的公寓一隅令人寒毛直竖。一双眼睛于黏稠的墨黑中猛地圆睁,而后拖动着某种带有些微重量的柔软之物,自那深幽之中缓缓远去。
神回过头,举目所及的只是空无一物的水泥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