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记得梦里的景色,参天大树,身旁是好比三个他那么高的灌木。迷雾幽浓,看不到地面。他在逃,因为身后飘忽的东西。可那是什么呢?
倾国画眉梳妆,插上发钗。没了前生的束缚,这素净的打扮,是他能忍受的底线。“春风,带路。”倾国回头吩咐留屋的婢女。“看好院落,闲杂人等,莫放进来。”
“是”丫鬟们福身答应。
倾国颔首跨出院门。一身锦衣的梵天立于院口,笑看着她。男人乌发玉冠,浓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带着张爱笑的嘴唇。身高而挺,腰间扣着短刃。见倾国走来,快步迎上,伸出手。
倾国淡然一笑,把手送入梵天的掌心。
[侯门深似海:第十四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出侯府大门右拐,步行约莫百来步,既是梦宅。倾国头戴纱笠,悄悄转头回望。景国公府、侯府、梵无梦的宅第,依次相连。倾国默默念道,原来这条大道的一边,竟都属梵家所有。
踏入梦宅,沿路俱是玉石铺砌,雕梁画栋乱人眼弦。比之侯府,丝毫没有败落之态。
“此处,便是爷爷留给叔父的梦宅。”梵天指引着倾国入内,一边解说。
倾国点头,心下疑思。家业,本由父承子。官宦之家,更是注重门第,代代嫡庶分明。先不论景国公与侯爷之父,是否同出一母。无庸置疑的是,两人皆是嫡子,才能分得如此丰厚的家财。
按梵无梦的年岁算,梵家太爷该是花甲之年才得了他。照此一说,梵无梦的娘,怎么可能是老太爷的原配?一个庶子,分得这么多家产,兄弟会甘心么?
思虑间,梵天揉着倾国迈入梦宅的厅堂。两人相敬如宾的样子,倒使内庭的众人吃了一惊。
倾国摘下纱帽,一一施礼。王氏笑容满面地对侄媳说了两句体己话,梵无梦见宾客齐聚,吩咐开筵。
不过少时,红木桌上放满了琼浆玉液。众人按宾主落座,看着丫鬟送上一道道菜肴,提筷细尝。
“无梦啊,你常年在外。我都以为你忘了靖州了。”景国公抿了口酒,冲着小弟笑谈。
梵无梦举杯笑叹。“大哥说哪里话?怎么说,靖州也是我的故里。”
“小叔说的是。人怎可忘本?”王氏劝酒道:“小叔,嫂子敬你一杯。你常年在外,可要叫弟妹好好照顾。”
梵天为倾国添茶夹菜,不失时机地递上一句。“不知小叔母可安好?”
倾国闻言,美目一抬,掠过梵天含笑的神情。心道,小侯爷这么一问,摆明了是给他看的。告诉自己,梵无梦早有妻室,想断了他的倾慕。可笑,他本没有存过爱慕之心,何来断念之说?
“侄儿放心,你叔母身体安康。”梵无梦与梵天回话,眼睛望得却是倾国。
明白人,心中各有计较。
“哥,听说你让嫂子住进荷园了?”梵月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