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渐渐柔软起来。
他不禁有些后悔他所做的决定了。
皱了皱眉,古偲最终还是站起身,转而将同样昏迷的夏唸放在了范天启身旁。
而后古偲不再看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动作利落地转身离开。
他的心还是不够硬。
哪怕多年来他是靠着对夏唸和父母的怨恨才有动力走到这里,但当他真的站在这里、离复仇仅剩一步的时候,他却还是不能真的对三人做出实质性的伤害。
尤其是当他今天见到许蕴夏淳两人的时候,他心中所想的不是他曾经谋划千万遍的报复手段,而只是单纯地最先升起了委屈的情绪。
之后见到并不怨恨他的夏唸,古偲更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按照计划,日后在他父母不知不觉间将两人的声名地位乃至性命都夺走?
还是日复一日地借范天启折磨夏唸,最后再杀死夏唸?
又或是完成任务,抓住范天启的把柄,将他变成古族鹰派的爪牙?
那么他呢?
就算他的目的都达到了,他又能得到什么?
他除了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还能再有什么改变吗?
而最重要的是,古偲知道他已经对夏唸心软,已经对范天启和他父母的温情产生了留恋。
所以他绝不能再留下。
——情感是人类最大的弱点。
他以前没有弱点,以后也不会有。
古偲敛了敛神,眸光如冷兵器般森寒而无机质。
日后再见时,他就只会是古偲。
会给别人带来痛苦的古偲。
——
“首领,偲少爷回来了。”
正在打桌球的古诺动作一顿。接着瞄准了桌上一颗球,将球杆轻雅地推出。
望着入洞的球,古诺漫不经心般地开口道: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出任务吗?”
两只着皮质长靴的脚不急不缓地走近古诺,行走间,其主人姿态从容自如。
在面对古诺时,他也没有寻常人所会有的恭敬畏惧。
而‘他’正是手下嘴中的偲少爷。
只见古偲走到球桌边,懒懒地靠坐在球桌边沿。从桌上随手拿起一颗就近的球,古偲把玩着手中较常人所用要沉重几倍的球,语气轻怠地回道:“为了给你带回来两个好东西。”
“哦?”
古诺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尾,他的视线顺着古偲拿球的手移到了古偲的脸上。
而后在古偲再次开口前,两人冰冷的目光齐齐扫向房中显得有些多余的手下。
手下浑身一僵,擦了擦额上不受控制沁出的冷汗,微一躬身就慌忙退了出去。
见手下识相,古偲这才勾起唇角,望向古诺缓缓动了动唇:“其中一个——”
“关于那个叛逃者。”
古偲看着古诺的瞳孔随着自己话语的吐露渐渐扩大,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讥讽的光芒。
听到叛逃者几个字,古诺轻吸一口气,平复下胸腔中涌动的种种复杂情绪后,淡淡地开口又问:“另一个呢?”
古偲轻缓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球丢回桌上。接着微微倾身,食指挑起了古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