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已知早已习惯了把他们的争吵当作用餐时增添风味的调味料。
侯灵秀用看动物园里嚼草的羊驼似的的眼神看他:“今天又不一定会比到斯诺克。”
山竹来了劲:“那要是临上场前突然来了尿意怎么办?”
也就是这种时候,雁行才会愿意与他们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
“憋的住吗?”
“只不过几分钟而已。”
“那种时间长的项目呢?”侯灵秀问,“比如马拉松什么的。”
“公路长跑赛道边会设置临时厕所,但是专业选手很少会用,毕竟时间不会因为你上厕所停止,耽误几秒可能就会丧失奖牌。”
“那他们怎么办?也憋住吗?”
“如果可以的话——马拉松的时常超过两个小时,要忍也不是那么容易……人在奔跑的时候,血液大量供给肌肉,肠胃供血不足,就很容易拉肚子……这种时候就只能自然排泄了,像泥石流一样。”雁行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咖啡,“所以赛后马拉松运动员的特写经常只拍上半身。”
山竹看着抹了花生酱的面包,忽然有点难以下咽。
侯灵秀“啊”了一声,看着餐厅入口小声说:“来了。”
何已知以为是pvc,侧身过去才发现是罗浮他们。
五个人鱼贯而入,选了两张相邻的小桌子,罗浮和卷毛坐一桌,另外三人坐一桌。
三人桌是两男一女,唯一的女训练师叫方云,资料上已经37岁了,但真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晒成均匀的小麦色。
另外是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挑染了银发,戴着六边形的黑框眼镜,两个镜腿在脑后连着一条装饰的银链;另一个则很普通,粗眉毛圆眼睛,穿着全套深蓝色的运动服,像个业绩中流的推销员。挑染银发的是专精敏捷斯诺克的陈少楠,穿运动服的推销员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陈少昂,主要攻克的项目是标准赛和跳跃赛。
看到陈少楠的一瞬间,除了山竹以外的几个人都不禁产生了偏颇的刻板印象:是对斯诺克感兴趣的训犬师都这么花俏吗?
陈少楠、陈少昂、方云都是长年定居海外的侨民,这点从他们的吃食也看得出来——
三个人选择的都是本地人从来不吃的“蓟京特色美食”。
互相聊天时说的也是外语,这大概也是罗浮和卷毛与他们分开坐的原因。
“听说那两个兄弟都是那个女训练师的前男友。”侯灵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何已知差点被咽一半的水呛到。
山竹和雁行也是震惊地看着突发奇言的高中生。
“大象哥说的。”侯灵秀一脸淡然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