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都是现实的。
容苍还没坐上太子之位呢,风向就转变得这么快,曾经相识的不相识的,敌对的,看不惯的,眼下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都放下身段开始上赶着巴结。
不得不说,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在想什么?”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随着一阵清冽熟悉的气息逼近,一个薄如蝉翼的吻落到她头顶,“午饭有好好吃吗?”
楚云绯抬眸看着他:“难不成你不在家,我连饭都不会吃了?”
容苍低笑,在床沿坐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是为了孩子着想,我也会好好吃饭。”楚云绯面上含笑,“我好像刚刚才有了做母亲的意识,一个小小的孩子缩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点点长大……这种感觉当真是前所未有过的奇妙。”
容苍神色微紧:“有没有喊大夫过来看看?”
“没有,熊嬷嬷说正常。”楚云绯笑道,“她还说等四五个月之后,孩子就会在肚子里踢踢打打,我已经生了期待。”
容苍抬手摸了摸她的腹部,隔着衣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楚云绯道:“现在才三个月,不明显。”
容苍语气闲适:“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楚云绯眉梢微扬:“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想要。”容苍道,“不过眼下这个情况,第一胎是女孩会好一点。”
争储激烈时,男孩反而危险。
虽说母凭子贵,在争储这件事上皇子也可以父凭子贵,但是越是贵重,才越会激发旁人的嫉妒和谋害心思。
容苍知道自己拥有保护妻儿的能力。
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总担心有保护不周的一天,若是个女儿,至少不会引起对手的嫉妒。
“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楚云绯把请帖交到他手里,“一天之内……不,严格来说,只一个下午就这么多帖子,我不得不怀疑,皇上是不是突然立你做了太子,否则这些人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一些。”
“比起攀附权贵,保命更重要。”容苍把请帖放在一旁,“宸王被幽禁,丞相被停职反省,父皇命我全权调查朔州灾情案。这其中牵连甚大,所有参与谎报的知情官员都难逃被治罪的结果,他们现在不是要巴结你,而是想通过示好来保住自己一家的性命。”
“谎报灾情?”楚云绯愕然,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朔州灾情是假的?”
容苍点头:“嗯。”
楚云绯皱眉:“去年和前年呢?”
容苍道:“朔州风调雨顺,根本没有灾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言。”
“这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楚云绯脸色微变,披衣起身,“敢拿灾情蒙骗皇上,岂不是诛九族的死罪?”
“确实胆大包天,且牵连很广,涉及到的官员少则十几,多则数十,具体的还需要细查。”容苍扶着她往外走去,“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宸王党这些年内有丞相扶持,外有顾家暗中布局,早已根深叶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多花费一些精力查个水落石出。”
楚云绯嗯了一声:“该做什么就去做,不必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