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过,赐婚给荣王府世子这件事,是不是容苍从中作梗?
可现在想这些都没意义了。
宸王成了庶民,她当初的那点心思好像成了笑话,如今退了荣王府世子的婚事,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容苍。
容苍从来没有靠近过她,无从了解她,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不如楚云绯?
东宫那么大地方,那么多宫殿,他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让他们彼此了解一下?
她难道真要千里迢迢嫁给晋安王吗?
“晋安王封地有兵权,据我所知,顾家最近也在跟晋安王接触。”秦太傅走进正屋,在主位坐了下来,“太后支持晋安王,她背后的陈家也会支持晋安王,这两股势力再加上秦家,晋安王并非没有一争之力。”
秦芷岚没说话,在父亲和母亲坐下之后,她才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
屋子里侍女下人都退了出去。
秦明望显然不像父亲那么乐观,准确来说,他对这种勾心斗角一无所知,不知道陈家势力如何,也不知晋安王有什么优势。
他只知道皇上已经立了容苍为太子。
除非容苍犯了弑君大罪或者触了皇帝所不能容忍的底线,否则他的太子之位无人可以撼动。
而其他人但凡敢肖想那个位子,就是谋逆。
何况远在晋安的晋安王就算有兵权又如何?没有旨意,他难道还敢调兵攻向皇城不成?
不知是自己想法简单,还是太过谨慎怕死,秦明望总觉得父亲的筹谋太过冒险,成功的希望渺茫,反而一个不慎,就会把秦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夫人迟疑地问道:“父亲觉得皇上和太后对上,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眼下不是谁胜算大的问题,而是谁没有胜算。晋安王和太子的斗争不一定就是你死我活。”秦太傅坐在椅子上,眉心深沉难测,“若太子失去了圣心,那么不用等太后和晋安王出手,皇上会第一个废掉太子,晋安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储君之位。”
秦明望皱眉:“怎么可能?”
秦芷岚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之色。
让容苍失去圣心?
眼下这些不过是祖父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根本不关心晋安王有没有实力,也不想知道祖父为何轻易相信太后。
她只知道,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现在唯一想嫁的人只有容苍。
若不能嫁给容苍,她又何必设计退了跟荣王府世子的婚事,弄得自己声名狼藉?
做容淮书的正妻,难道不比千里迢迢去晋安王府做侧妃好吗?
可现在说这么些有什么用?
“祖父。”秦芷岚站起身,低头行了礼,“孙女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秦太傅抬头瞥了她一眼,眸光沉沉:“懿旨已下,赐婚一事板上钉钉,容不得你再有其他想法。”
秦芷岚一怔,祖父这是在警告她?
“你该明白事情可一可再不可三。”秦太傅眉头皱得深,“秦家在皇上面前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得势,你若再给我惹出什么风波来,芷岚,别怪我饶不了你。”
秦芷岚脸色一白,垂眸掩去眼底黯然,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