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了吗?”姜阈问他,眼底和鼻腔涌上丝丝酸意。
梁东言咬了咬牙,他想说,还怪的。
他在心中犯拧、始终过不去那场分离。
“你想知道,我就说。”
梁东言彻底抛开自己,像个虔诚无比的献祭者,姜阈想看,他就算伤痕累累,也大方地给他看。
即便那件往事只要回忆就像利刃,不时会在他身上划上几刀。
“好。”姜阈点头:“停车吧,停下说。”
梁东言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姜阈不放心他这样开车。
梁东言将车缓缓停在路边,他从抽屉里拿了包拆封了但还没抽过的烟出来,抽出一根放在嘴间,偏头看姜阈:“我不点火,就闻闻味儿。”
姜阈“嗯”了声,他沉静地看着梁东言,等他开口。
梁东言大一的上学期,客观看来,其实过得还算不错。
梁叙衡的债已经还得差不多,而他又时常出去接活儿,除了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冷淡,没有什么区别。
他赚的钱甚至已经能够负担起梁叙衡手术后的医药费,如果不是某天医院突然把梁东言喊过去,说梁叙衡的癌细胞突然扩散,不积极治疗的话,患者最多只剩一年的时间。
那天梁东言面无表情地站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问医生,那积极治疗呢?
医生说有希望延长到三年,甚至更久。
离开医生办公室后,梁叙衡在外面紧张兮兮地拉着梁东言,问他医生说了些什么。
梁叙衡最近总是吃不下饭、还容易犯困、而且瘦了不少。
梁东言朝他摇头,说医生让我给你补营养。
大一上学期的后面两个月,梁东言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他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去演奏、驻唱,没日没夜地赚钱。
一个月后医院建议梁东言陪床,梁叙衡的脾气不好,医院护工都照顾不了他、而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各种药物和治疗反应强烈,身边不能没有家人。
于是梁东言离开北京回了东吴,在照顾梁叙衡的同时又去了之前梁溪的那个培训班,那老板听说梁东言愿意回来上课很高兴,不仅给他排了好几个学生、还给他加了时薪。
梁东言的学生里依旧有陈子君,这学期陈子君已经升了高三,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参加艺考。
而梁东言给陈子君上课的第一天,她的妈妈便来了,也就是李贞。
李贞很惊喜重新在机构里看到梁东言,她依旧像以前一样陪着女儿上课,而对梁东言的态度更加暧昧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