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做主,此乃其二。”黎永站在大殿之中,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让人无法揣测,他如今这么提,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上头那位授意。
“鸣冤?”景文昊皱眉,声音也哑了些,“如今这盛世昌明的,军中竟有鸣冤的,倒是说出来让朕听听。”
“事关十年前李副将被撤职一案,据马军师证词,李副将十年前为阻止萧将军以一家之力掌控军中大劝,以死相谏,却后却遭人构陷,落得个牢狱之灾的下场,还被除了军籍。马军师愿立下军令状请皇上彻查此案。此乃军师证词,臣看过之后,深感痛心,请皇上彻查。”黎永将手中的折子奉过头顶,下边的小太监跑的飞快去黎永手上接过了折子。
折子经由小太监手上交给安福全,再到景文昊的手上,这一路总共也没有个几步,群臣的心却在跟着跳,都在想着自己之后的说辞。这黎永如今是越来越红,又是当今皇后的哥哥,可是那边上奏的可是萧将军,那是皇上的亲外祖,虽说是因病交出了兵权,但好歹也是位掌权多年的重臣,这朝中怕是站在他那边的也不在少数。
景文昊与黎永商量这么一着的时候便想到了朝中大臣们的反应,不过无妨。此事拿出来说一来是给大家看看他治军的决心,而来正好清算了那些站在他外祖那边的旧部。于是当景文昊翻开第一本折子,随意扫了一眼那来自马军师的“恳切言辞”后,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恨不得捶胸顿足道:“我大齐竟堕落至此了么?”
“黎永。”景文昊大喊了一声。
“臣在。”黎永作揖答道。
“那马军师如今在何处?”景文昊问道。
“正在二十里外大营中。”
“好,传旨下去,准他立军令状,彻查此案,凡涉案一干人等,不论职务高低,不论身份贵贱,入狱。”景文昊眉毛一横,便做了这么个决定。
而这也算是给了大臣们个提示,如今这天下是他景文昊的,即使是他老子在位时审过的案子,他说错了就是要推翻。
“臣还有一事请奏。”黎永趁着大臣们正混乱的时候,再一次行礼。
“说。”
“方才只说了萧将军手下的案子。如今臣以为陈将军手下军营的状况更危急些。”黎永话锋一转,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这几日风口浪尖的人物。
这陈将军倒真是大起大落,两个月前,他的孙女儿还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而且是唯一怀有身孕的妃子。下头的孩子们一个在朝中做尚书,其他的都入了军营,这朝中谁见着都得给他两分薄面。可偏生就是这一月内变了天,陈妃的孩子掉了不说,还被降了位分,如今在宫中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长子被禁足不准上朝,儿媳还被关押在宗人府。任他前几日如何暗示景文昊这北边的军权可在他手上,而且这几月蛮族又生异动,景文昊都不来气。
如今看黎晰将矛头指向他了,才算是明白了,景文昊这哪里是不来气,而是等着,抓住了他的把柄要来算账。
果然,景文昊冷笑一声:“哦,陈将军又是如何了?竟会比这冤案还要急迫?”
“回皇上,陈将军交上来的军费收支极度不合理,臣前几日找了三位帐房先生一起出来对账,发现每一本都在造假,臣怀疑陈将军下面有人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数额巨大。”黎永说这话时已经感觉到了来自陈将军的怒火。
“血口喷人,老臣一心为国为民,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陈将军今日本来是又准备跟景文昊提一提北边儿的军情的,谁曾想,他还未曾来得及说话倒先被人参了一本。
“微臣自是知道将军一心向过,所以臣说的是将军的手下。反正这账本绝对是假的,皇上可以马上派人去查,至于军中到底是谁做出这等事情还要看皇上定夺了。”黎永压根儿不看陈将军,景文昊与他派出去的人早已查好证据,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陈将军但凡是聪明一点儿,此时就应该想想要如何保住自己手下的人,毕竟那可是他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