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翅膀,唐临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下来,然后伸了伸脖子,探头去看萧子白刚拿出来的软藤。
“你的爪子太利了些,藤蔓太软会被割断的,可是硬的藤蔓睡着又不舒服。”萧子白低着头,在一堆粗细不等的藤蔓中间挑挑拣拣,时不时地拣出一根藤蔓让唐临伸爪去划:“我要在你的巢里铺些软的皮毛垫垫你又不乐意——说真的,那毛皮原也不值什么,我们现在也不缺那几张软毛子。”
唐临眨眨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开玩笑,他的爪子多利,连粗厚的老树皮都顶不住他一爪子挠的。毛皮给他用就是个昂贵的消耗品,还不如攒起来给萧子白做个软和点的厚毯子。
萧子白见他这样,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拿了几根藤比了比唐临的体量,自己低了头开始给唐临编巢。
唐临慢慢地在他身侧伏下来,歪过头去看萧子白的侧脸。
不得不承认的是,唐临把萧子白养得很好。不过将将一两年的功夫,小孩儿尖瘦的下颌已经被喂得圆润,皮肤也不再带着病态的苍白,现在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很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样子。他低着头在编藤蔓,长长的睫毛便自然地垂下去,初初显出些凌厉的狭长凤眼微眯着,敛去了骨子里天生带着的棱角,愈发柔和如暖玉。
大概是发觉了唐临在看他,正忙着编巢的萧子白百忙之中抬起眼,对着侧卧着的鸟儿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唐临的脖颈。萧子白的手现在已经有了温度,不再是当初那样的冰凉,唐临被揉得舒服,便懒洋洋地轻鸣一声,半搭了眼皮小憩。
金色的日光菁华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缓缓渗进他的身体里,华美的翎羽上被镀了一层金边,五色光华静静地在唐临的羽毛上流转,衬得他格外华丽尊贵。
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有人背着手,遥遥的往唐临的身上瞄了一眼。
——有人在看他!
唐临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探看着四周,脖颈上的细羽都紧张得乍了起来。萧子白看了看他,低声问:“怎么了?”唐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直着脖子疑惑地四下张望,却始终都没有发觉到异样,最后只得放弃寻找,侧头蹭了蹭萧子白的手。
萧子白便不再询问,继续低了头去编鸟巢,唐临却再没了休息的心思,始终分出份心神来警戒着四周。
山头上的那人低低地轻笑了一声:“倒还算是警惕。”顿了顿,却又叹道:“可惜实力低了些。”
他怀中抱着的玄色狐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口吐人言不耐烦地说:“你也不看看那孩子今年几岁,能有现在的实力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毛都没长齐就毁天灭地不成?”
“你说的也是。”抱着狐狸的人不置可否地说。
他摸了摸狐狸缎子似油光水滑的皮毛,沉吟着并未再说话,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那狐狸却懒得等他想出个一二三来,七条毛茸茸狐尾一摆,从他怀里跳下去,冲着唐临所在的方向挑了挑下巴:“你说那是你家的后辈,我看着和你不像啊?你的羽毛可没他漂亮。”
原还在沉思的人一听狐狸这话立刻气笑了,他揪起狐狸后颈的软皮,把他拎到眼前晃了晃,威胁似地对着狐狸尖尖的耳朵呵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他漂亮?嗯?”
狐狸在他手里微不可察地打了个颤儿,嘴上依旧硬道:“你本来就没他好看,人家的羽毛五彩缤纷的,你就一个颜色,白不拉几的,难看死了。”
那人修长的眼慢慢地眯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狐狸一会儿,他缓缓地勾起了唇。
下一刻,一阵烟雾腾起,片刻后散去时,揪着狐狸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只雪白羽毛的高大孔雀,孔雀的右爪高高抬起,抓着只可怜巴巴的七尾狐狸。
孔雀冷笑了一声,“啪”地把狐狸按在了地上,毫不温柔地按了按它,伸过头去凑在狐狸的耳边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我和那小破孩子哪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