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孔六拈了一把散碎的泥土,鼻尖动了动,微微有些厌恶地道。他嫌恶地把手中的泥土甩远,手指一捻,扯出一块精美丝绢细细地擦拭起自己的手。
尽管那双手上几乎没有沾染上什么泥土,他依然仔仔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都反复擦拭了几遍,然后方一抖丝绢,将其化为虚无。
他抬起头去找唐临,却看见后者正直直地朝村口的大树处走去,神情怔忡,仿佛入了魔一般。
孔六一惊,手下运起清心宁神的功法,走上前去正待叫住他,却见唐临已然停住了脚步。
“我见过这里。”唐临喃喃说道,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村口大树盘虬错节的苍老树皮。此刻树皮上其实早已毫无温度了,但他似乎还能感受到火焰的灼热,与萧子白皮肤的微凉。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散乱地扔在地上的麻绳,揪心地发现麻绳此刻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了。强压下涌动在心底的不祥的猜测,唐临转过头,对孔六说:“我见过这里,当时我看见萧子白被绑在这儿——”他伸手指了指树干处:“——他身边都是火。”
唐临沉默了下来,他化作人形后精致到妖异的脸庞,在此刻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甚至透着几分脆弱。
“别太担心了。”孔六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唐临的发顶。唐临微微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孔六干咳一声,飞快地收回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转开话题道:“你那个人族的朋友天赋很好,是修习冰系法决的顶级体质,你放心,这种凡火烧不死他的。”
唐临没想到看上去高冷无比的孔六会主动安慰他,一时间居然想不到该如何回应。就在他愣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里,孔六已经飞快地收回了手,并且轻飘飘地转过了话题。
半是感激半是无奈地望着孔六,唐临苦笑着顺着他的话道:“我并不是非常担心他会被烧,只是害怕他被捆在这里太过显眼,毕竟之后又出现了魔修……”
说到这里唐临就闭了嘴,但孔六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未竟之意。沉吟了一会后,孔六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在唐临疑惑的眼神中,孔六将令牌送到他的面前,对他晃了晃令牌道:“贴在额头上,想着你那个人族朋友的样子。记住,要想得仔细些。”
唐临满心茫然地接过令牌,发现这令牌非常像是骨质的,触手冰凉,带着一股淡淡的威压。令牌的正面用修真界的字体刻着一个“天”字,背面则被寥寥数刀镌刻出一只孔雀纹样,令牌四角都雕刻着粗犷花纹,样式古朴大气,明显是有些年头的古物。
想了想修真界中人的普遍年龄,唐临也就没有了手上正拿着古董的忐忑,依言将令牌贴在了前额处,仔细地回想起了萧子白的模样。
过了半刻,把玩着银色匕首的孔六头也不抬地问唐临:“想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