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握着冰凉的剑柄,剑尖遥遥斜指,萧子白凝视着面前那些义愤填膺的人,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的萧家村。
多么相似啊,过去和现在。旧日的噩梦与此刻的现实重叠交织,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翻涌,萧家村村民的面孔与眼前这些人重叠在了一起,绝望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蔓延。
还记得,在那个漫天火光的夜晚,曾有一个虚幻缥缈的身影来到自己面前,对他说——“你不能怕。”
——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想杀你的人、想害你的人,要比这个村子里的人更多,多很多。但是你不能怕,一定不能怕,如果你想要保护好谁,就先要把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坚不可摧,这样你才能真真正正地保护好他,跟他一起活下去,做那些你们想做的事。
“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怕。”萧子白喃喃自语着,举起了手中的剑:“我只是……有点生气。”
他扬眉,持剑前刺。
剑鸣长空,风雪大作,这个日子本不应有雪,却刹那间天地皆白。
萧子白手中霜剑嗡鸣,天上天下无数冰剑随之嗡鸣,凌山之上剑光耀耀,交织成一片光海。
——剑光横空。
“萧子白!”唐临急急唤他,萧子白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接着“笃笃”之声连响,万千把冰剑就那么插在了杀妖联盟那些人的身周,入地三尺,却没有伤到一个人。
“滚。”他轻声说。
青云门与天衍宗的那些人犹自有片刻的犹豫,知道自己是被忽悠来的散修们却已经干脆离场。慢慢地,那两个宗派中的弟子们也陆续离去,最终走得一个不剩。凌山之上,只剩下满地破碎的阵法和五山印的碎片,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闹剧。
唐临穿过冰丛般林立的剑柄,匆匆走到萧子白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唐临担忧地问:“我刚刚感觉到你的情绪不太对……”
萧子白抬起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然后将头埋进了唐临的怀里。
“你吓到我了。”他声音闷闷地说:“我刚刚看见你身上有血,头发也白了,我差点儿疯掉……”说到这里,萧子白突然停住,接着受惊似的跳起来,急急忙忙去看唐临的肩膀:“对了!你的肩膀怎么了?我刚刚看到你流血——你怎么到现在也还没有包扎!”
萧子白看着那伤口指责他,唐临自知理亏,干咳了一下,勉勉强强地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伤,不包扎也会自己愈合的,大不了我哭一哭就是了。”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为了这我都没让他们见血,而你居然还想着哭!”萧子白气道。
唐临没什么底气地又咳了两声:“刚刚发生的事儿太多,我一时间忘了……”
看着萧子白越瞪越大的眼睛和渐渐愤怒起来的神色,唐临方才恍然发觉:好像忘记了自己今天结婚也不是什么好借口啊!为了补救这失误,唐临赶紧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