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以为自己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活,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挥霍青春,去喜欢别人、去拥有一场普通而难忘的恋爱。
可现在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最多四年?或是三年……
严阴郎还有漫长一生。
他不想用这短短的几年禁锢住严阴郎,只要严阴郎不知道病情,往后有的是借口解释他的突然消失,爸爸们也会帮他隐瞒。
哪怕严阴郎心存疑惑,也绝不会忘绝症、离世方面去想,各奔东西本就是青春的常态。
可今夜严阴郎的出现把一切计划都打乱了,这副病恹恹的样子被他看到,往日光鲜亮丽的人失去了风采。太狼狈了。
沐阳既难过又委屈,严阴郎强硬的态度让他止不住的大哭。
自己这么费劲心力的隐瞒为的是什么?凭什么那人还要这样质问?
向日葵倒在一旁,窗户倒映出紧紧抱在一起的少年。
严阴郎蹲着把沐阳抱在怀里,一手握着他的后颈,一手搂着他的腰,笨拙而温柔地安慰着那人。
沐阳涌出的泪水很快打湿了严阴郎的衣服,他费劲地揪着校服的布料,说不清是依赖还是抗拒。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没一会儿沐阳哭得出了一身汗,潮湿的头发贴着额头。
严阴郎等沐阳情绪稳定下来,帮他把口罩摘了,拿纸巾细细的眼泪鼻涕擦掉,然后伸手去解沐阳的衣服扣子。
“你干嘛!”沐阳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和眼眶红红的,可怜委屈的样子惹人心疼。
严阴郎:“你衣服湿了,换一件。”
“我不要。”沐阳难受劲儿还没过,闹起了小性子,平日坚强听话的模样在严阴郎面前消失殆尽。
严阴郎没辙,只好去衣柜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他垫在后面,避免着凉。
沐阳全程抿着嘴,也不看他,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任由那人忙前忙后。
严阴郎给他倒来一杯水,“喝点。”
哭了好一阵确实现在嗓子干,沐阳接过水喝了大半杯。
严阴郎拿来了一个新口罩帮他戴上,然后坐在桌子上,他比沐阳高出一小截。
刚才发泄了那么一阵,沐阳现在心里好受多了,但依然无言地坐着,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病人情绪敏感无常,往往会在最依赖的人面前展现。
沐阳眼尾一片殷红,严阴郎抬手,拇指指腹在那片轻轻蹭了蹭。
“……”沐阳没料到他这个举动,睫毛轻颤了两下,抬眸看着他。
“不是的。”严阴郎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沐阳不解,静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