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怎么算,大乾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要么有人创造奇迹以少胜多,要么他去沙场赴死为大乾换取最后的生机。
以少胜多实在是太难了,且不说有没有华容昭的助力,夷狄人这一次都打定了主意要踏破大乾的城门,入主长原。
这一战夷狄人派出了最精良的兵,他们拥有足够的粮草、锋利的武器、坚实的战甲和壮硕的战马。
这几样,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年家军所具备的,年家军的兵老了,粮草要断了,武器和战甲全都是划痕,战马更是瘦弱的不成样子。
若非这一次亲自来到了最前线,蔺阡忍根本不知道,年战北留下来的这一批年家军,竟然过的这么艰苦。
尽管如此,颜左从未像朝廷讨要过什么,大抵是他效忠的从来都不是朝廷,而是一份信仰。
眼看着年家军的信仰处于崩塌的状态,蔺阡忍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的情况。
苏海成和赢夙其中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苏海成身经百战,对夷狄人的进攻方式了如指掌,哪怕人数不占优,他也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而赢夙是个天生的将才。
蔺阡忍刚刚登基那两年,外有夷狄、内有贼乱,苏海成带人驰援边关,他和赢夙则安定四海。
那个时候蔺阡忍就发现赢夙生来就属于战场——他总是能在战场上抓住瞬息万变的机会,从而扭转战局。
蔺阡忍非常清楚,这两个人现下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出发前夕,华容昭将苏海成和赢夙双双囚禁了起来,并叫乔莺莺将两人的腿给打断了,以防他们想办法去支援。
乔莺莺出手那一刻,他有点看不懂这个人。
按理说,乔莺莺应该恨华容昭才对,若是没有华容昭在背后指使卫离做这些事,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可乔莺莺竟在这种时候为华容昭做起了事,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来的时候,他试图揣测乔莺莺的心中所想,可他揣测不出来。
如果说乔莺莺是个狠心的人,那她的确够狠,哪怕割自己亲爹的舌头都不带眨一下眼的。可若说她是一个心软的人,好想也没错,她在最关键的时刻倒戈了。
不过乔莺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抗下夷狄人下一波的强攻。
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他们拿什么去扛。
最后这两万多将士的命吗?
可若是抗不下来,他又该怎么办。
如果这一刻,如果这一刻有一支天将神兵该多好,可是没有。
长缨骑不归他管,只听调令,而那调令早在宫宴那次,就被华容昭以剥夺“苏海成”军权之名收回去了,所以华容昭的手中不止有她自己养的人,还有无数长缨骑。
虽然可以尝试赌一把禁军的忠诚,可问题是现在所有的消息都被华容昭给封锁了,长缨骑的诸将领根本不知道大殿内发生了什么,怕还是会无条件听从华容昭的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