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今晚的降雨量很足,拖鞋踩上去,整个脚背都会被淹没。
俞诚低头护火,不停抽着烟维持清醒,挪行到街上抬手拦车。
不过两分钟,全身就已湿透,但心里没什么好难受的,这幅淋成狗的狼狈模样,只要没人看见,就不重要,正如一直以来不被理解的心思。
好不容易打车来到祁家,俞诚下车都没力气。
万幸司机热心,将他扶到祁家门口,并帮忙按门铃。
开门的是管家,打理祁家大小事务数十年,都有些被俞诚的状态惊到,“时宁少爷,你这是...”
“我找祁炀,能带我上去吗?”
“...请跟我来。”管家顺势接过俞诚,搀扶着上楼。
眼下已过12点,祁炀大概率已经入睡。
管家通报时,俞诚站在门口垂着头,一个劲闻着从门缝溜出的薄荷香。
不多时,有道脚步声隔着房门走来,随着开锁时的咔嚓一声,周遭变得很安静,雨声渐停。
管家自觉地离开,俞诚慢慢抬眼。
模糊的视线里,祁炀眼里的疲惫不比自己轻多少。
谁都没有开口,亦没有动作,似在借着眼神交汇,拥抱对方狼狈的灵魂。
“为什么你还在?”祁炀问得很轻,抬手伸来,试探着帮俞诚挡开遮眼的头发。
沉默一阵,俞诚挤出笑,“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我的事?从我刚重生那会儿,你就知道。”
“嗯。”祁炀视线下移,在他裤兜里停顿半秒,从里拿出烟点燃,“记得萧老头吗?”
“嗯,你师父。”
“他很早就对我说过,我会被执念困住,但我一开始不信,结果...”
俞诚夺过他手里的烟,深吸一口,将视线移到他脖间的黑绳,“不是很懂,你解释下。”
祁炀无力地笑笑,“我也是重生过来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最开始什么都记不住,但重生的次数一多,记忆又开始恢复,但是嘛...我改变不到任何东西。我试过干预,阻止你上天台,阻止你和黎焕见面,阻止你回时家...但全是反例。你直到现在都没离开,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
“祁哥...”
似乎怕听到他的歉意,祁炀摆摆手打断,拉着他进屋,“没事,我们还有很多次机会,说不准你下次重生就能记起点什么。”
坐上床沿,祁炀拿来毛巾帮俞诚擦头发,动作轻缓。
俞诚安静接受,视线扫过不开灯的房间,停在敞开的衣帽间里,总觉得里面的杂物轮廓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