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山河, 谈何容易。
“云曾登顶泰山,瞧见封禅之地。”赵云看着朝会大殿的残骸,“百草横生不见辉煌,一片荒芜蛇鼠相逐。那时某就暗下横心,择明公助天下,再见(再次看见)鼎沸盛世,再建宫殿辉煌。”他叹息,握着手中长枪。
白曦扭头看着赵云,然后又复去看郭嘉,郭嘉一如往昔带着笑,顺着赵云的方向看着大殿的位置:“嘉亦如此。”
说是他冷漠也好,说是他麻木也罢,白曦从不将拯救天下当做自己的目标与责任。就好像曾经他是有机会问鼎那个位子的,可此时再回想起来,他你能够想到的却只有逃避和离开:“这样的天下,也要救么?”
郭嘉笑着抬手按住了白曦的头,像是他曾经做的那般:“世上文人墨客何其多,碌碌无为者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可总归是有那想要改朝换代,逆天改命之人。天命在我便顺势而图,天命不再又为何不争。”
他在说张角,又或者在说董卓:“那样,才是枭雄啊。”
“公子以为……”
白曦的话没说完,郭嘉就自顾自的讲了下去:“如今十常侍不再,宦官再难掀起风浪。外戚顺势登顶,却因大意走向衰败。那些高门世家如今成了气候,却没成想被一个不按常理走的董卓得了权柄,如日中天。”
“氏族大家世代为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势力不可不谓根深底厚。任凭他们掌控着天下的文人学子,有着典故书籍,寒门庶子若想要拼的一方天地,必须依附于他们。任凭你有再多的笔墨藏于腹中,任凭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又能如何。”
郭嘉的讽刺溢于言表,他看着宫殿的残害,好像这样就能够看见那个坐在王座之上,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不过是托生了一处好居所罢了,便能养尊处优,便能酒囊饭袋,便能让那满腹草包不学无术之人等得高位。”
“举孝廉,他们轻轻松松的夺了多少寒家子梦寐以求的路啊。”
郭嘉的语气古井无波,可是却听得白曦浑身寒毛耸立。他的脸上带着一如往昔的微笑,但是不知为何白曦却有种落入蛇口的阴寒:“若如文若也罢,可那些承蒙祖上荫蔽投得好胎的窝囊,理应——”
“公子?”白曦直觉性的打断了郭嘉的话,他总觉得剩下的事情郭嘉不能说下去了,起码不能在现在说下去,不能被赵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