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胡乱发泄一通,但本质上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转身唤道:“文优?”
李儒拱拱手:“太师....”
“嗯?”
董卓一挑眉,李儒终究还是改口了,叫了声‘岳父’。
倒不是对董卓还抱有什么幻想,而是形势有变,如今他多了一条后路。
原先他撺掇董卓弑君鸩后,恶了天下士人,只能死死绑在董卓的战车上。
现如今陈丛将随身佩剑赠予董卓,等同认下了这门亲事。
陈丛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其背后之人曹操的态度。
这个档口,他自然不可能真和董卓翻脸。
一旦这样做了,很可能被身处局外不明真相的曹操误会。
虽然改口,但再叫他真心谋划也是万万不能的。
忠言逆耳。
现在的他只想当一个顺遂岳父心意的好女婿。
至于凉军的未来....
他已经看不到任何未来了。
“岳父,迁都长安吧。”
董卓心头猛跳,迁都好啊!
他早就受够了沙场之苦,也受够了整日的提心吊胆。
舍了司隶退守关中,背靠西凉,只要扼住了函谷关,今后便可高枕无忧。
当然。
去往关中不难,再想东出函谷关以窥天下神器基本上是没指望了。
不过董卓压根不在乎了,他已是花甲高龄,还有多少年好活?
况他子嗣断绝,即便染指了天下神器又能如何,基业要传给谁?
不如行乐。
杨定虽然死有余辜,但他的享乐精神还是有部分可取之处的。
念及此处。
董卓复问:“文优此计甚好,该留何人阻隔两路乱军?”
“汜水处可留三千飞熊,一万精骑。李傕为主....”
李儒停顿片刻,扫视一圈后继续道:“牛辅为辅。”
牛辅闻声一颤,差点惊呼出声。
他死活没想明白连襟姐夫为何如此坑他,拢共留下一万三千骑兵断后,还点他为副将。这不是要他命吗?
李儒的想法就很简单了——投石问路。
他不在乎牛辅的死活,但必须知道牛辅到底是死还是活。
不等牛辅提出异议,李儒继续道:“孟津可使樊稠率两千飞熊、三千铁骑先行驰援。并使徐荣率领两万步卒随后压进。即便不胜拖延一阵,待我大军回转自可灭之。”
董卓皱眉道:“郭汜宿统飞熊,可换樊稠否?”
李儒认真道:“不可,岳父身边亦需大将护佑,樊稠将骑兵先行稳住孟津,后以徐荣大将之才,足以扼贼南下之势。”
既是投石问路,自然不可能一次性把石子全投出去。
在李傕大概率没了的前提下。
牛辅若死,他还需要一个军威隆重的大将与诸侯乱军死磕到底。
牛辅若活,再谋郭汜亦不迟。
如此。
在不知孟津具体战况未明的前提下,他自然不会放出郭汜冒险。
“甚好。”董卓拍板。
牛辅则是哭丧着张脸,他还没找好推脱不战的理由。
失魂落魄出了大帐,却被李儒追上叫住:“阿辅。”
牛辅没好气道:“姐夫忒不讲究,自个躲得远,留下妹夫送死。”
“无须埋怨,你瞧这是什么?”李儒说着递上一把宝剑。
牛辅眼睛瞪得溜圆,正要惊呼却被李儒捂住了嘴,小声分辩道:“莫要声张,儒从岳父帐中顺出来的。”
泰阿....
牛辅转而大喜,赶紧扯下披风将剑包好。
如此一来,便是兵败,贼将之中谁敢杀他?
“谢过姐夫,某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