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操煞有介事地点头,陈丛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像局势就变得简单了。
袁绍忙着收拾韩馥,短时间内没有工夫搭理司隶,自然就更没工夫搭理并州了。
况且两地由太行相隔,道路崎岖。
加之并州边塞苦寒之地,非但不富,还得同时守备北边的匈奴、鲜卑,以及西边的羌胡。
真让袁绍选,青、幽二州的优先级也得远远高于并州。
问题是。
如果自己这边如果在并州站稳了脚,以后袁绍再想图谋司隶,就得考虑一下隔壁并州的曹军会不会直接偷他老家了。
同理,只要牵制住了袁绍,豫州的周昂不足为虑。而孙坚、袁术互不顺眼,则豫州乱局暂时先可以放放。
那么...
仅是一个兖州,还能挡住曹贼的步伐吗?
只是这样一来,曹军的战线就会拉得很长。以‘c’字状贯穿中原...
若被人从中截断,便首尾不能兼顾。
如果是这样,那么最大的敌人就会变成....董卓!
“岳父,你说有朝一日,我那岳公若是东出函谷关...”
“不会。”曹操答得斩钉截铁。
“为何?若只凭他失了雄心壮志这一点去概括昔日霸主,未免有失偏颇吧?”
曹操哈哈大笑道:“子宁何尝不是一叶障目,不见天下云起。一旦司隶有失,天下诸侯便不怕我曹操直接倒向董卓?他们岂敢不救?所以此事的关键不在董卓想不想,而是他根本出不了函谷关。”
陈丛愕然,所以曹贼一开始就是抱着绑架一众诸侯的心思,才敢死赖在洛阳不走?
很好,很不要脸。
但陈丛彻底舒服了。
跟着这样一个奸诈恶徒后面混分,是真的安逸。
...
翌日。
天将放亮,便有家仆来报,陈丛酣睡正香,便听叩门声响起。
门外婢女通传道:“老爷,长安的信使到了。”
陈丛眨眨眼,猛地翻坐起身,急呼道:“快,请到正堂稍坐!”
“喏。”
打发了婢女,陈丛不忘捞起身边睡得迷糊的董白猛嘬两口,才哼着小曲迅速起身洗漱。
等陈丛来到正堂时,使者已经落座。
“姑父?阿茁?怎是你两个亲自来了?”
程茁一步上前,重重抱拳道,笑道:“破虏校尉程茁,见过少府大人!”
“哈哈哈,阿茁这是升官了啊,一会可得好好喝两杯。”陈丛连忙托起程茁,转头看向牛辅。
牛辅则是不紧不慢地呷着茶汤,也不起身,悠悠笑道:“子宁啊。”
“哎!姑父您吩咐!”
听着如此倨傲的声音,陈丛顿时笑没了眼。
牛辅是倨傲性子吗?答案显然是:不是!
那能让他抖成这副样子的原因还用问吗?
必定是来送好处的!
果然。
牛辅慢慢放下了茶盏,伸手摩挲着腰上的泰阿,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当初,想当初两家为敌,也是我特地请命转回洛阳接来的阿白,这一转眼,阿白都有身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呐。”
陈丛赔着笑脸道:“姑父保媒之恩,丛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