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母惊醒过来,大声哭道:“宓儿,你可算回来了!”
她扑到封沙马前,封沙已抱出甄宓,小心地交到她的怀里。
众人见甄宓身上穿着漂亮的绸衫,看那绸缎面料甚是精致,显然价值不菲,都是心中大惊,想不到这面色冷峻、位高权重的武威王如此喜欢小妹,竟会带她去做新衣服。
甄姜见母亲年老体弱,便跟上去,帮着抱住妹妹,一双妙目流盼,落在封沙身上,眼中微有渴求之色。
封沙的目光掠过少女美丽的脸庞,微微停顿,随即收回来,抬头向甄母和她的儿女们拱拱手,不发一言,挥缰而去。
眼见那天神般的英武男子纵马远去,黄昏的落日映照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一层金色余晖,那魁伟身影渐渐消失在天边,甄氏一家,都不由看得呆了。
甄宓站在姐姐身边,远远望着夫君离去,忽然感觉到头上似有雨点落下,不由奇怪地仰头去看,却见大姐那俏丽的脸上满是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洒在自己的脸上、头上。
甄宓呆呆了看了她一阵,再回头看看夫君,见那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夕阳下的群山之中,她小小的心灵中忽然明白,夫君此去,是不会再回来了,心里立时感到一阵剧痛,不由也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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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以北,魏郡郡城。
天已入夜,暮色笼罩了整个城池。
在一间破败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只在屋子正中燃着一支蜡烛。烛光摇曳,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氛,向四周弥漫开来。
腐朽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个身背巨大包袱的黑衣人推开门,小心地走进屋中,看着那支烛火,缓缓跪下,伏拜于地,不敢抬头。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声音空洞,以那黑衣人敏锐的耳力,竟不能听出那声音究竟是来自何方。
“我要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那黑衣人慌忙叩头道:“禀主上,小人已经带来了!”
他从背上卸下那个沉重的大包袱,小心地放在地上。
那个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满意之情,缓缓道:“很好,你做得不错。现在,说一说最近的情势吧!”
黑衣人知道他这一阵子出外,不太了解天下大势,忙回禀道:“启禀主上,自司徒杨彪到了荆州传诏,荆州刺史刘表已经上书朝廷,称愿听武威王号令,只待武威王号令一下,便要举兵北上,讨伐逆贼。”
他小心地停顿了一下,见主上没有反应,便接着道:“北海太守贾诩到任后,整顿武备,训练甲兵,袁绍派兵前去袭扰,被北海郡都尉张辽率军击退,无功而还。”
“袁绍又派兵去试探进攻河内,被江东军击败。那江东军却也不趁势进击,只是谨守河内,再令士兵与百姓一同屯田,而洛阳以西,军兵也大都屯田,似是没有兵出关东之意。因此关东军兵,也都不太在意战事将起,并不惶惧。”
“徐州牧陶谦上书朝廷,道自己离开洛阳时过于仓促,未曾向天子与武威王、丞相请辞,因此上表请罪。天子下诏,对其厚加勉励,陶谦感激涕零,本欲上书道,愿听朝廷号令,待朝中令下,便与朝廷两面夹击,共击叛贼。他的部下却都劝他不要太着急,待天下大势分明,再作表态,以免得罪袁绍,被诸侯围攻。”
“自袁绍遇刺之后,关东各镇诸侯都谨言慎行,不敢出门。只有兖州刺史刘备率两个兄弟轻装出外,不知所踪,将州事都委托给了部下从事陈宫。”
听到这里,那个阴沉的声音忽然冷然一哼,微怒道:“这陈宫不识抬举,我屡次派人去召他,他就是不肯应召。现在竟然投了刘备,真是有眼无珠!”
黑衣人忙叩头道:“是!据说是那刘备多次亲自前去相请,陈宫感其挚诚,才出来助他。”
那阴沉声音停了一停,又问道:“益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