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关羽二十有五,入白虎前已有“枣面堂堂、长髯舞象”的异相。但在过往卖枣为生的年月里,[二尺长髯]于他而言,却是累赘大过自珍。别的不消说,单单每月去往理发灶中“修面理须”的花费,就快抵得上他一辘车“枣子”的盈利了。
这等享用,当时“为生计奔忙”的关云长可消受不起。于是每待两三月,髯密须长时,他即以随身的拍髀短匕整饬一番。不求髯美,但求爽利、不碍“枣市”即可。
那时节的关云长,可是与“美髯公”搭不上界。“美髯无双”的名号,是他在跻身[仙门]、[灵根塑就]后才拥有的。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随着关羽“入门修行”日久,其颏颊之处的须发,越发的葱茏茂盛。生长之速,更异于常人。莫说俩仨月,便就是隔上几日不打理,须髯也会在短时间内疯长至二尺来长。结成绺、卷成窝,犹显得邋遢颓废。远望去,好好的“关家仙长”就成了一副颠沛流离、狼藉四海的落魄中年形象。
对于这“长势喜人”的须髯,关羽一开初确有不喜,好在他入[仙门]后衿严整洁、尤重仪表行止,在知晓“髯长之势不可止”后,他便在每日晨起后,取清泉涤濯、唤山风拂须,费上半时一刻的工夫,将五百余根髯须拾掇得干净爽利。
与其相熟的潘凤、袁术等人,因此笑他“洗漱迟迟,若豆蔻敷粉、新妇画眉”。然不足旬月,潘袁几人的想法大有改变——取笑尽转为赞叹、艳羡。
[仙门]诸子,常于白虎山巅习练[仙术],隔三五日便聚在一起,彼此切磋交流,以促修行。至此时,关云长多端坐一旁、抚须微笑,配搭上真传弟子所着靛蓝道袍,放眼望去——落落矫矫、脱俗出尘,卓尔不群、飘逸绝伦。
这一幕,着实羡煞了面白无须的袁公路,与岁齿徒增、性情却依旧跳脱的潘凤、罗猛等人。
[白虎仙乡]由此兴起一阵“蓄髯”风潮。不拘农夫商贾、文人雅士,皆好此道。就连[仙门学园]的园长蔡邕,都不能免俗,每日也花费些心思摆弄起自个的“山羊须”来。
关羽“美髯公”的名号自此流传开,而其“髯长二尺则止,不足则疯长”的异状,也与“小大王何日长高”、“燕行之真容如何”同列入“[仙门]九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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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关羽“提须为证”后,皇甫嵩点点头,并无意深究。他驱马前踏几步,正要与[仙门]中人就“袁本初寇掠扰民”一事分辩几句,却见对面人潮涌动,一骑分开人流、赶至前来。
“将军,此人即是张燕。”孙坚上前半步,低声道。
张燕?
皇甫嵩一愣神,“昔日太行贼子,今时[仙门]高弟”的张燕,不正是引发今日“伐袁之举”的缘由所在吗?如今阵前现身,是要作甚?直接刀兵相向吗?
接下来,这张燕并未就“胡骑阻路”一事纠缠,亦未有皇甫嵩想象中“斥责、诘问”的举动,而是出乎意料——不与汉军理会,径自驱使[暴龙]越过皇甫几人,又无视了三千意志挫败、畏首畏尾、遇暴龙即自行让道的胡骑,往渚水畔的那一处营寨直直奔去。
随后的燕云、关羽,也如这般,略过汉营人马,携[仙门]诸子施施然赶往前去。
孙坚蹙起浓眉,但见皇甫嵩虽面色阴沉却并无拦阻之意,他便也挥手止住抬手按刀、欲有所动的黄盖、韩当。
又待[暴龙]、棕马扬起的尘埃落尽,皇甫嵩一干人这才收拾心情,率众行至营寨前、[仙门]后。
此时的他们,大都没了出洛时“欲有所作为”的心思。即便是皇甫嵩,也待看罢营寨中的袁本初做何应对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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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墙上,袁绍负手而立、神色不动,身后的颜良却是一挥手。顿时,渚水畔,箭矢如雨,直袭向营寨对面的来人。
[仙门]诸子遂勒兽、停步,眼见这一波箭雨落在身前数尺之地。潘凤、巫罗出列,挥手唤出白狼、飞鹰,疾扑向前。
“嗖嗖嗖!”
箭若电掣、矢如飞蝗,直接将一狼一鹰击碎作点点荧光。
燕云、关羽眼睛一眯,未及反应,便听一旁的袁术高声喝道:“袁本初你个竖子,还不快快出寨请罪!真要自寻死路乎?”
这一声喊,使得巫罗、潘凤都停下手上动作。
袁术,好大喜功、无谋无智,喜华服、贪美酒……
若说起这只“地行猿”的缺点,真个就洋洋洒洒一大列,一时半会都不一定道得尽。但话说到底,他又确实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在[白虎城]群情激动、共商讨袁的时候,袁家嫡子亦多有埋怨“本初这竖子,忒不识时务”。不过,每日例行“祈祷”时,这厮却数次乞求小大王“网开一面”,放过“与自己从来就不对路”的兄长。
当然,这种“放过”,仅止于“饶命”、无关于“严惩”。若谁要说轻松就“放过”袁大郎将,第一个反对的,也还是这只“地行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