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喜在一边儿听见他开头就明白,刚这师徒俩在外头耳语些什么,一准是刘方那老狐狸劝周大福隐下此事,这小子不听劝,还只当是立功的好事儿呢,这可真是,自己正愁没法儿对付这小子,他自己倒找死来了,哪会手软,一挥手两个太监上来堵了嘴就拖了下去,拖到外头的清净屋子,一杯毒酒灌下去,不一会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到死眼睛都没闭上,估计周大福自己都觉着冤,明明是立功的好事儿,怎就成了催命符。
刘方眼睁睁瞧着两个小太监拖着周大福出去,却连脑袋都没抬一下,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瞅见一般。
陈二喜扫了他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陈二喜还等着他求情呢,只要他出一声儿,今儿连老带小一起收拾了,不想这厮一声不吭不说,眼睛都不抬一下,陈二喜有些悻悻然的进去了。
一进去就听文帝道:“朕的皇叔,从年前就不见了影儿,留下话儿说厌了京城俗事,去游历天下,二喜,你说朕的皇叔是不是去了兖州府,甚或高青县,跟他一处里走的,是不是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红颜知己?”文帝这几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陈二喜听了,腿都软了一半,险些没堆乎了,极力定了定神儿,心道,这话让他怎么往下接啊,万岁爷这明明知道怎么回事,不然,也不会把周大福灭口了,可皇上心里明白,自己也明白,这话儿可不能明着说出来,明着说,周大福就是自己的例子。
这么想着,汗都出来了,支支吾吾的道:“奴,奴才不知,想来皇叔自来性子洒脱,又听闻那兖州府高青县是个好地儿,皇叔四处游历,也备不准就从哪儿过,至于跟什么人一起,奴才就更不知了。”
文帝忽然笑了起来,先是呵呵低笑,渐次大起来,末了几乎是仰天大笑,就是笑的分外阴沉,陈二喜吓的动都不敢动,心道,武三娘这个祸害,还道她死了,不想她来了招儿金蝉脱壳,就说她这胆儿咋就这么大呢,难道真不怕死。
文帝笑过之后,一伸手把桌上的杯盘碗盏全滑落在地上,恨声道:“好,你好,你狠,你绝,朕倒是要瞧瞧,你还能狠绝到什么时候?唤周山来。”
陈二喜如逢大赦一般退了出去,一出去瞧了眼外头的天,叹了一口气,因着一个武三娘,还不知要折腾进去多少条人命呢,这时候唤周山,不用说也知道准没好事儿。
第二天没等大理寺查出个子丑寅卯,皇上直接下旨,午时三刻,兵马司指挥使范宝龙跟顺天府尹顾国正处以刮刑,满朝都惊了,暗道,这又是为的什么啊,就说办差不利,如今收监在大理寺都有些牵强,这怎就刮了。
虽知这般不合法度,却没一个人敢出来说句话儿的,就怕给牵连进去,就皇上今儿在朝上那脸色,就算不知道为什么,大臣们也明白,这时候说话就是找死,都是人精儿,谁不知道趋利避害,满朝的文武没一个吭声的。
刮了范宝龙跟顾国正,下一个就是邹瑞,没抄家但下了大牢,这还不算完,跟邹瑞一块儿进大牢的还有皇上嫡亲的叔叔,安亲王朱晏。
这倒让满朝文武越发糊涂了,还有更奇怪的,刚回京城还才俩月的武宜春倒是没下大牢,直接绑在午门外,说要杀头吧,也没下圣旨,说不杀头吧,绑在这儿可没一个活着的。
总之就搁这儿绑着,按时按顿的给吃喝,武宜春自己都稀里糊涂的,要说这武宜春,自武三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