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落身在安渡山跟前一直冷着脸,对张铭钧的话置若罔闻。
“张掌教打架功夫天下第一,今日亲眼看见果真不假。我自打从一个普通步卒校尉做到了西河州经略使的位置,身边的防卫就愈发严格。倒不是我怕死惜命,而确实是轻易死不得,且不说西河州处在北疆启元中间是在夹缝里求活路,一州百姓身家性命几乎都系于一身,光是跟着我一路走来得了荣华富贵的老家伙们都不准我随便丢了性命。
这位红衣姑娘是府上培养出来专门在暗中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出任以来从未失手,今个儿是第一次。”
“属下失职,但凭王爷责罚。”
红衣觉得自己没能一刀劈死那装模作样的老道士,有愧于将军府多年不遗余力的培养,更有愧于将军府从小到大的养育恩情。再者自己自从出了师就从没失手过,没想到会在一个不起眼的道士手上阴沟里翻了船。
“除了明里暗里的人手,其实我能护住西河最大的仰仗还是那三十万铁骑,如果我不计后果也要阻拦真人,从敦煌到启元边境,怎么也能耗死。”
安渡山前半生在战场上血战拼杀,后半生在宦海中历经沉浮,早就是个人精般的角色,此刻完全透露出底牌,表明自己的底线,就是在逼着张铭钧说明他此次北行的真正意图。安王爷才不会相信武当张掌教是中意自己外孙的天资,一路护送来见过长辈后带回武当山好生的栽培。
“武当山上的道士修自然天道,讲究清静无为,但贫道道心难净,对拳脚功夫颇为喜好,修武修道数十载,贫道有一剑,不知安将军可感兴趣?”
张铭钧此刻出言也完全成了赤裸裸的威胁,既然你安老头蛮不讲理非要动武,那咱也可以以理服人,不过这个理就是看谁的拳头大了。
场面瞬间近乎剑拔弩张。红衣面对张铭钧强大气场不退反进,握住了柳叶刀再往前一步。
“师傅。”
木三千站在楼梯上喊了一声。
他其实早就跟着元翔出来,看见一红衣少女竟对师傅出手心里就暗想她不是无知就是无畏。
可双方没几句话眼瞅着就要大打出手,那架势只要一接触眼前的这座小酒馆必然会被打成一堆柴火,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师傅你跟外公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好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找个更文明的解决方法不是更好。”
“师傅一向讲道理。”
张铭钧还是安坐桌前,面带笑意。
“是外公唐突了,只想着好容易跟你见了面怎么也得带你看看西河的风土人情,跟你姐姐见一见,你师傅要带你回武当,情急之下就有些不管不顾了。还是外孙说的在理。”
安渡山听见外孙亲切的叫自己外公,高兴的眉开眼笑,也不在乎自己的袍子被张铭钧的剑气几乎给割成了块破布。
“那是最好,安将军也同意三千的说法,我倒有个主意可以决定三千的去留,安将军,可愿同贫道打个赌?”
张铭钧忽然站起来转过身,看似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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