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目光扫过来之前,他很容易的将他哥哥的反应忽略了,反正,已经够坏了,再坏又能怎么样?而秦烈阳那家伙,可是没有底限的。
他连忙说,“我……我对不起你,我……”
可要说起来的时候,他却卡壳了,十五年前的事儿,哪里是一句话说清楚的,更何况,从何开始呢!
秦烈阳倒是记忆深刻,他紧紧盯着黎夜,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在心底升起,还一边给他提示,“就从你怎么赶我走开始吧。”
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黎耀咽了口唾沫,想了想秦烈阳当时的反应,终究挑了个不轻不重的开始。“我往他饭里吐过口水,加过盐和土。”
秦烈阳一听这个就哼哼地笑了,“后来我发现了,你干了什么?”
“就是有天,我往里面吐口水的时候,秦烈阳瞧见了,就揍了我一顿,还把饭里吐了口水逼着我吃下去,还威胁我我告状就揍我,他就每天去学校拦我一回,我就没吭声。”
“后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跟大刘他们提了两句,说……说秦烈阳跑到我家白吃白住,还打我。他们一听特别气愤,我们就找了个机会,趁着有天秦烈阳在路边捡瓶子,拿石头砸了他的脑袋。”
这事儿黎夜还记得,就发生在秦烈阳刚来的时候,黎耀大概发现家里多了个人,所以那段时间往家里跑得勤。他那时候正在考科目二,天天往驾校跑。两个小孩谁也不会做饭,他就每天早上炒个菜分别放好,放在阴凉处留给他们吃。
那时候秦烈阳也没活干,每天出去捡瓶子卖。有一天,他都回来了,秦烈阳也没见人影。他问黎耀,黎耀就说没瞧见,他就一直在屋子里等着。那天他等到了夜里十点多,天都黑透了,才听见门响。
他连忙起身开了院子灯,秦烈阳的模样就完全暴露在灯下了。他是捂着脑袋进来的,看见灯亮了和出现在门口的黎夜,满脸都是那种捂不住的惊讶,“你……你没睡呀!”
他至今还记得这句话,这小子下午四点被砸了脑袋,就为了不让他看见,在外面拖到十点半才回来。他不知道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没饭吃,头破了,如何在街上熬过的这几个小时。可这小子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记得自己那一刻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心疼,拽着他进了屋,拿了药箱替他包扎伤口。
砖头就砸在眉间上,挺深的一道口子,不过已经不流血了,挺干净的,这小子还得意的说,“我用水洗过了,怕里面有渣渣发炎,你消消毒就可以,我不怕疼的。”
他也问是谁干的,可这小子却眼神闪烁,“那个……我也不知道,反应过来人都跑了。”他只当是这小子捡瓶子碍了别人的事儿,结果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他不由去看向秦烈阳,那道疤痕至今还未消退,显得这孩子戾气更重了。
秦烈阳回给他的是一个嘲讽的笑。
随后,就瞧着这个家伙,又问,“就这一件吗?我怎么记得你特别对不住我?”
黎耀就结结巴巴地说,“让……让我想想。对对对了,还有那次。那次秦烈阳偷钱,是我诬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