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转头面向仙奴,“远方的客人,能让我这个垂死的老家伙,看一下你的真容吗?”
“您老是……休密侯?”
“是啊。”
仙奴把篷帽掀起,月光下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来,抖了抖褐色长发。
三个人掩饰不住惊异的神色,站在了仙奴的三个方向,隐隐围住。
仙奴轻叹一声:“总算找到你们了。”
休密侯最老,德高望重,浑浊的眼睛细看仙奴,试探地问了一句:“你真是……高附侯?”
班超背着班昭来到了客栈背后的长街上。
“刚才好险,真怕他们一直待下去。”班昭在背上轻叹,“外面那人怎么就摔下去了?”
“我在窗户上布了一道天蚕丝,那家伙开窗时想必割断了手指。”
“二哥向来是好算计……”班昭忽有点伤心,“可是还是被仙奴……算计了……”
“她不会的。”班超柔声道。
“那这些袭击我们的人是谁?”
“可能就是白天进城时跟上我们的人。或许也是仙奴嘴里的家人吧。”
“那你还说不是仙奴?”
“我们遇袭,仙奴肯定不知情。”
“那她……为什么要制住我俩?”
“只能说,我们白天跟着她的时候,还是被她发现了,知道我们会继续留意她的行踪,索性制住我们,她好去办家事。”
“你真会替她说话。”
“她不希望我们卷入她的家事,也说明她的家事,有些危险。”
“你是说仙奴……姐姐有危险?”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班超把班昭在背上托高了一些,“还能看见她身上的光晕吗?”
“可是……我们去了又能怎样?我动不了,你还有伤……”
“总得去看看,到时自有办法。”
班昭竟然信了,开始在二哥的背上张望。
班超一直谨慎地走在月光的阴影下,留意着街面最易埋伏的角落,或者说,他的路线便是由这类角落串起来的。这样随时可以埋伏起来。突然班超停了下来,一个角落里伏着一个灰衣人,一动不动,像是尸体,衣着就像那两个潜入者一样。班超握紧妹妹的铁箫——在不能动剑的身体状况下,箫更好用,能发出钢针——一点点靠近。班昭轻声道:“没死。”班超还是探了一下,发现那人只是失了知觉,便不再理会。走了不过五六丈,另一个可埋伏的角落,也倒着一个灰衣人,当下班超思索起来,这些灰衣人应该都是冲自己来的,那是谁对他们下的手?难道仙奴回来了?
班昭轻呼了一声“二哥”,班超才惊觉路面的尽头,默默地站着一个人,月光下影子拖得很长。
那人披着一件奇怪的袍子,好像是用不同的布拼接而成。头上没有头发,比齐欢剃得还亮,在月亮下反光。这光头高鼻深目,双眼都陷在眉骨下的阴影里,越发显得阴沉无底。
班超背着妹妹索性从暗处走了出来,与那人对峙而站。良久。
光头突然双手合十,用生硬的汉语说了句: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