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译(2 / 2)

“叮”电梯门打开,白禾走出去,昏暗的走廊尽头有暖烘烘的灯光透出来,言译已经打开门等着她了。

他和祁浪身高不相上下,但体格比祁浪小一些,祁浪这一身匀称的肌肉跟男模似的,言译也有肌肉,但穿上衣服就很显瘦,没祁浪那么挺拔壮实。

“回来了。”他迎着她进屋,从鞋柜里拿出她的小兔子凉拖。

“诶你今天没去跟理科班同学聚会”

“想着白叔叔店里生意肯定好,我去帮忙了,但他说今天会忙通宵,怕你一个人回家害怕,让我先回来等你。”

“噢噢噢,你人还怪好嘞。”

她换了鞋,摘掉了颈子上的黑色蕾丝巾,随手扔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冰可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热死了。”

颈侧那一片烫伤的疤痕显露了出来,像平静海面露出的斑驳礁石。

丑陋,狰狞

所以不管冬夏,她总戴着黑丝巾,遮掩疤痕。

这条疤痕是十岁那年一场火灾烫伤的,那场火烧了筒子楼好几家,言译的消防员爸爸不顾生命危险,将小白禾从房间里扔出去,落在楼下的消防气垫上,捡回一条命。

而言译爸却被砸下来的房梁压住了,没能及时逃离,失去了生命。

言译的妈妈生下他不到一年便因病去世了,九岁时爸爸也去世了,他彻底成了孤儿,住在亲戚家,日子别提多难过。

寄人篱下那两年,他越发沉默寡言,也不爱笑。

后来亲戚举家搬离南湘市,不想再带着言译这个小拖油瓶,把他送到了白禾家里,说他爸是救白禾死的,他们家说什么也得对小孩负责吧。

白禾爸妈对言译爸感激在心,自然没有二话,让言译住在了家里,承担了照顾抚养他的责任。

这些年,白禾爸妈共同经营夜市餐馆,挣了些小钱,买了学区房,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奔上了小康,抚养两个小孩不成问题。

爸妈做夜市生意的缘故,总是晚出早归,整夜不回家。白禾又特别怕鬼,常常一个人开着电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天亮。

言译来到这个家里,简直成了白禾的命里大救星

这套房子是市里学区房,且小区近海,品质很高,当年购买的价格不便宜。白禾家全部的存款外加亲戚处东拼西凑,才买下来这样一个小套二,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再没有多出来的房间,因此白禾只能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言译。

小小的一间房,用多层木板隔断成了两间,白禾住里间,言译住外间,白禾进出都要从言译的房间走,小小一间门,可以上锁,但白禾从来不锁门,因为怕鬼。

小时候她甚至抱着小枕头,半夜跑到言译的房间里,跟他挤一张床睡觉。

他比她小一岁多,白禾拿他当亲弟弟一样。

后来渐渐长大了,言译懂得了避嫌,不再让白禾去他的房间,白禾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可她还是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总开着房门,她一叫他名字,他就会答应,这样就不害怕了。

当然,青春期也不是没有尴尬的时候。有好几次,白禾没头没脑闯进屋,恰好看到言译脱了一半的裤子,“嗖”的一下拉上去。

白禾连忙捂住眼睛,摸着墙走回自己房间,高声申明“姐姐我呀什么也没看到”

其实什么都看到了。

言译皮肤好白,身材好顶,腹肌好多块啊。

好在言译从来不怪她,他对她说“如果我在房间,还关着门,你要敲门,知道吗”

“可是,我进自己的房间,每次都敲门好麻烦的。”

“我也不是总关着门,只在换衣服的时候”

“那你可以把房门上锁,这样我就进不来了,也不会打扰你换衣服裤子。”

虽是这样说,但言译从来没有给房门上过锁,因为这是白禾的家,哪怕他已经将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但从小寄人篱下,言译心里明白

要有分寸感。

白禾一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言译将她随脚乱踢的拖鞋归置到沙发边。

白禾懒懒地对他伸出手,他迟疑一秒,握住了她软绵绵的小手。

她拉他坐在身边,将一条腿舒舒服服地搁在了他的腿上“阿一,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尴尬我真的啊啊啊,我以后都没法再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言译眸光下移,看到她白皙的脚板正抵着他的

他想握着她的脚,稍稍挪开但

终究没有动。

言译耐心地听她讲述今天班长陈得告白,还有祁浪怎么给她解围的事情。

他骨节修瘦的手指落到她颈子边,摩挲着她颈部那一块烫伤的皮肤,观察着疤痕颜色的深浅。

白禾感觉有点痒,推开他的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着,班长喜欢你这件事,之前你知道吗”

“今天才知道嘞”白禾揪着他的手臂,来劲儿地说,“你知道他怎么跟我告白吗,他把我叫出去,跟我面对面发微信消息我知道他内向,没想到这么羞涩”

“说人家,你不也一样,上学期有绯闻说你和祁浪搞暧昧,你去办公室跟老师申辩,还要在手机备忘录里先把小作文打出来,背下来再去讲。”

白禾顿时红了脸“我我我我那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是为了条分缕析,逻辑严明。”

“结果背了三句话不到就哽咽地哭起来了,还得我去帮你说。”

“”

白禾就是这样,一激动就容易哭,跟人吵架吵不到两句也会哭,就是个行走的眼泪包

她恼羞成怒,拿抱枕砸他,言译接过抱枕反击,跟她扭打在了一起,挠她咯吱窝的痒痒。

“阿一,你死定啦”

白禾扑过来,将他按在了沙发上,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打架从没赢过她,虽然现在长大了,白禾还是觉得言译在她面前,是个小弟弟,直到被他反压制在了沙发上,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

她才感觉到他胀鼓鼓的手臂肌肉,是怎样强大的生命力量。

他已经是个体格成熟的少年了,再不是记忆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小孩了。

白禾稍稍挪了挪身,望着他横在胸口的手臂“阿一,疼”

言译这才意识到,他的手臂压在了她小巧玲珑的胸脯上,他连忙挪开,耳根子泛了红“我去看书了。”

说完,他起身回房间。

“都高考完了你还看什么书啊”

“图书馆借了几本医学书,想提前预习一下大学的内容。”

白禾知道,言译一直很想从医,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学习之余也常常去图书馆借一些医学和生物学的书籍来看。

白禾有时深夜醒来,发现隔壁还开着小夜灯,他在挑灯夜读。

真的好卷啊。

如果说祁浪是天赋流学神,随便翻翻书就能考高分;那么言译就是真正的勤奋流学霸,他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百倍辛苦的努力。

白禾没管言译了,高考都结束了,这弟弟别想卷到她。

她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发现大姨妈提前了一个星期造访,心里暗道庆幸,幸好没在考试的时候

翻找空空如也的浴室柜,白禾才想起,刚买的安睡裤还搁在祁浪的书包里忘了拿呢

“阿一,阿一”

言译修瘦的轮廓出现在了浴室磨砂长虹门边,语调无奈“又忘了拿换洗衣服”

“不是,我来大姨妈了,你帮我去祁浪家跑一趟,我买的必需品忘在他书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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