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摇头,憋得顺脸淌汗,终于开口道:“我偷钱是因为,我妹妹在我离家着这几年无人照顾,被坏人卖到窑子了,我回来后想为她赎身,老鸨子狮子大开口要一根金条做赎金,我不得已才偷司令的钱,本来说好今天傍晚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可是司令要我陪他去盘龙山,我是军人,司令的话不能不服从,但我如果不按约定的日子去窑子,我怕老鸨子生气,或者不让我赎出妹妹,或者涨价,所以,我想请少奶奶您代替我去把妹妹赎出来。”
进窑子!这还是小事?洛醺为难的道:“关键我是女孩,你说我怎么能进窑子。”
何冲道:“我明白,可是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不是因为我偷司令的钱,而是怕我妹妹出来后无法做人,她还年轻,还得嫁人还得生儿育女。”
洛醺来回的踱步,是这个道理,一个女孩无论多贤惠多漂亮,进了窑子再出来身家就不清白了,忽而道:“我叔那个人不错,可以让他帮忙。”
何冲道:“不行,沈家大爷是何等人物,整个县城有几人不识他,一旦被人发现他逛窑子,他的名声坏了我就罪大恶极。”
洛醺一拍脑袋猛然醒悟似的。怎么能让沈稼轩逛窑子,一旦他起了色心和那些窑姐不行,不能让他去,孙猴子最合适,自己要是让他去逛窑子,那家伙还不得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洛醺没了主意。
何冲急的突然哭了出来:“当年若不是我惹祸逃跑丢下妹妹,她怎么能沦落风尘,都是我害了妹妹,既然少奶奶为难,我就凭着让司令把我枪毙也要去救妹妹。”
他说着站起就走。洛醺脱口喊道:“我去。”
何冲回头再给她跪下,然后奉上那根金条。“少奶奶你需要女扮男装,因为窑子是不让女人进的,你就说你是艳艳的表弟,代替我去赎她,艳艳是我妹妹的花名,看见我妹妹后你必须说出她的真名何冰。她才能信你。”
洛醺收了何冲的金条,一一记下他的话,又问了是哪家窑子。何冲走后她就开始捯饬自己,哪里有男装,沈稼轩的衣服太大,皓暄的太小,沈稼辚的太肥,何冲还整天穿着军装,唯有去县城再买了。
她收拾好自己,交代小桃:“若是有人问我去了哪里,你就说吃坏肚子上茅房了。”
小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点头答应,只是她这一趟所谓的茅房傍晚都没有回来,小桃犯了嘀咕,去茅房找后哪里有她的踪影,赶紧去禀报沈稼轩。
沈稼轩还以为洛醺又回了县城的家,脑袋嗡的一声,怕她出事,急忙喊人备马追去县城。
而此时的洛醺,已经买好了男装换上,没有太多的钱,也忘记管沈稼轩要,无奈把周静雅送给自己的翡翠镯子给当了,买了衣服之后还剩下很多大洋,突然很开心,镯子戴在手上不当吃不当喝的,换成钱多好。
头带瓜皮帽,身床长衫,还没忘记把鞋也换了,周身上下都是男装打扮,来到王八胡同窑子一条街,挨家门楼的看,哪个是何冲说的百花楼,找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发现不是楼,就一简单的四合院,她打不定主意进去还是不进去,怕找错地方,突然出来一个窑姐,看她东张西望的,拉拉扯扯就把她拽了进去。
进门之后首先是天井,四周都是房子,那窑姐看她呆愣愣的模样咯咯的笑:“是个雏?”
洛醺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那窑姐咔吧下眼睛道:“我陪你,保证比抽大烟还舒服,不贵,五块大洋。”
五块大洋还不贵?洛醺摇摇头:“我是来找个人。”
窑姐不高兴道:“刚刚还说是雏,现在就找老相好了,说吧,是谁,但需要两块大洋做口舌费。”
“你说话是金口玉言么?张嘴就两块大洋。”洛醺很是不高兴。
窑姐撇着猩红的嘴道:“爱给不给我走了。”
眼看左右不时有嫖客衣衫不整的从房间出来,又不时飘来儿童不宜的男欢女爱之声,洛醺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追上去拉住那窑姐道:“两块太多,各退一步,一块,你还得先告诉我艳艳在哪里?”
那窑姐看她穿戴不错还以为能很宰一笔,两块大洋还跟自己讨价还价,心里有气,胡乱一指最头里的那间房道:“那嘎达。”
洛醺掏了块大洋给她,奔那个房间而去,走近后听里面有骂声有哭声又喊打喊杀声,她贴在门上先来个偷听,像是老鸨子的在骂:“你个小**,不接客我买你干啥,客人是不稀罕老娘我,否则我就亲自上阵,仰八叉往炕上一躺,舒舒服服的就把钱赚了为啥还死了爹娘的哭号。”
一个年轻女子哭道:“我家人答应来赎我的,我不能再接客。”
这样的一番对话洛醺以为是自己来迟,何冲的妹妹何冰被老鸨子逼迫接客,她又是情急下习惯的做法,一脚踹门而入,口喊一声:“住手!”abcdefgabc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