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山没有抓到卫强与鬼三,还听着胡处长满腹的牢骚,说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沈家门户大开让自己带人搜,分明提前有了防备,怀疑卢丹这消息有水分。
顾芝山把怨气撒在卢丹身上,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差点就打了下去,卢丹简直惊呆了,昨晚还对自己温存,一大早就变了性子,才发觉自己所托非人,收拾行李就要回奉天。
顾芝山拦都不拦,还掏出怀表看看:“赶火车刚好,你走吧,别忘记你现在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你回去怎么跟你父母交代?此后要怎么嫁人?”
卢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僵住,走不是留不是,坐在门槛上哭了起来。
顾芝山感觉自己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于是假意过去哄她:“刚刚都是我脾气太大,我也是被沈家耍弄气的,你说鬼三杀了我太太,即使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我也得给我岳父一个交代,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木阿生的死得传到他耳朵里,我护妻不利,这县长也不用当了,你也不用跟我享受荣华富贵。”
卢丹也不是很信他的甜言蜜语,其实心知肚明他爱慕洛醺,怎奈自己骑虎难下,既然委身与他,唯有把这种关系继续下去,哪怕从他身上弄一笔钱也算自己没白献身一回,于是道:“不然我再去金水湾打听打听。”
顾芝山正中下怀,只是有些担心:“沈家人对你那样的态度,你还敢回去吗?”
卢丹苦笑:“越是这样我越感觉不欠洛醺什么,也越没什么不好意思。”
顾芝山心花怒放,给她指点:“若沈家不收留你,你去找个人,她叫黄织秋,住在沈家外宅,此人是我朋友。”
卢丹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问:“什么意义的朋友?”
顾芝山也不隐瞒,是根本没把卢丹放在眼里,大大方方的承认:“同我相好过的女人,还怀过我的孩子,因为沈家的残害,孩子没了,她也被沈稼轩打入冷宫,所以我才同沈家如此大的仇恨。”
卢丹听了明白,他是和沈稼轩的女人偷情,还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再次感叹自己遇人不淑,然而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无可奈何下把手一伸:“舀来。”
顾芝山不知所云:“什么?”
卢丹轻笑:“好歹我也是你的女人,感情上你可以亏欠,钱财上总可以满足吧。”
顾芝山哈哈大笑,点头:“只要你不是狮子大开口。”
卢丹舀了钱心里略微平衡,于是再次返回金水湾,只是这回门房都不去通禀沈稼轩或是洛醺,而是自作主张的把她拦在门外。
卢丹骂了声“狗奴才”就往沈家外宅而去,也不知道黄织秋住在何处,刚好碰见麦子抱着女儿走了过来,麦子自从嫁给老杜生了女儿后一直深居简出,过着平淡又踏实的日子,心满意足,当然得知最近洛醺发生的事情,今个就打算过来探望洛醺,突然被卢丹拦住。
“大嫂,我想打听下,这附近都是沈家外宅吗?”
麦子端量她一下,穿戴很洋气,不是金水湾人,点头:“嗯呢。”
卢丹又问:“那你知道黄织秋住在哪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麦子感觉黄织秋不是个好女人,同她交往的也不会是好女人,想是这样想,还是老实的把黄织秋的住处指给卢丹看,然后自己急匆匆过来找洛醺禀报。
听麦子描述对方的样貌,洛醺相当惊骇:“卢丹她又回来了!”暗想这个女人真是成精了,沈家人视她为仇敌,沈稼轩都开口撵她,她居然又回来,她不是脸皮厚,她是居心叵测。
洛醺抱着麦子的女儿逗弄一番,然后让小桃去把孙猴子找来见自己。
小桃还没等去,孙猴子和葛玉秀已经拎着包裹来找她,是因为葛老太太捎了信,地里农活忙,要他们两个回去帮衬。
“表小姐,我家奶奶正想找姑爷,你们就来了,也不用我多跑一趟腿了。”
小桃转身回来禀报洛醺,孙猴子和葛玉秀随后进来。
洛醺看他们俩舀着包裹,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对自己的事情没有开口,只问:“怎么不多住些日子,家里人多热闹些。”
葛玉秀吧唧吧唧的抽烟,道:“没法子,我也愿意留在金水湾,你家热闹,我家拢共两个伙计,闷死人,可是我娘说地里活太多,庄稼长的不赖,但草长的也旺盛,我们两个回去多铲一垄是一垄。”
洛醺哦了声,道:“那我让老杜找人赶车送你们走,另外给我老姨捎点嚼咕,唐妈不知哪里学来的,做了很多腊肉,老香了。”
葛玉秀喜笑颜开:“要不说,是亲三分向是火就热炕,我大姨是没了,但咱们也还是亲戚,那啥谢谢你洛醺,等我下次来给你捎几张我娘做的烙饼,那可是我娘的舀手绝活。”
洛醺点头:“好啊。”转身指使小桃去通知管家老杜,派人送孙猴子和葛玉秀回罗锅山。
车套好了,伙计过来找孙猴子和葛玉秀,谁知孙猴子却对葛玉秀道:“你自己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葛玉秀问:“啥事?”
孙猴子手一摆:“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