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用吧!”
谈絮瞥了一眼手里的冷馒头,馒头的外层皆被和尚挑了去,喂了蛇。
“大师贴心了。”谈絮低语着,抬眸盯着眼前的人,越看越不顺心。
她的陷阱八成就是他弄的,还有这条蛇,招惹了她,不多得远远的,原来是找了靠山。
谈絮也不生气,只不过让它再死一次而已。
至于他?谈絮抬手将馒头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又一口,吃完了如一个孩童般,举起手在和尚跟前晃了晃。
“施主吃饱了吗?”
谈絮摇摇头,微瞪着眼睛,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腕,欲放到她的胸前。
知念见状,抽出了手,问道:“施主,这是何意?”
女孩目光澄澈,双手合十,颔首低眉。
抬眸仰视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轻声说道:“吃了大师的斋饭,自然是要还的。”
知念不解,方才所说的话不过是劝诫,未曾想到她当了真。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谈絮的胸前,眼里的情绪很淡,谈絮却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疑惑。
知念收回视线,与她平视,眼眸温柔,谈絮望进他的眼里,一瞬间觉得,她仿佛是他的爱人。
这种爱,无关与情爱间的一种特点,是大爱。
“施主,一个馒头抵不过一颗真心,贫僧受之有愧。”
话音刚落,知念见施主突然笑了,眉眼上挑,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知念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终究还是修行太浅,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谈絮:“大师,小女子知道礼义廉耻。”
“贫僧会错了意,自会向佛祖请罪。”
“小女子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佛祖?”
“施主?”知念神色多几分惊讶,眼里的情绪波动了些许。
他自然是察觉不到,谈絮看到他对她的不赞同。
她继续说道:“大师是对我冒犯了,不应该向我请罪,佛祖又不是知府大人,为何要给你判刑?”
谈絮故作生气,头扭到一边,她怕自己笑得太大声。
知念听她的比喻,与书中看到的不同,却也只知府大人是百姓的衣食父母,而佛祖是普度众生,救人于苦厄的神佛,怎能放在一起相互比较!!
“阿弥陀佛!”
知念闭上双眼,不予争辩。开口说道:“贫僧请施主降罪。”
语气平淡,谈絮愣是听出了生气。
她见好就收,回过头看着他。
青衣和尚紧闭着双眼,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经文。
谈絮心里的小九九还没实现,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她伸手,轻握住他的手腕,俯下身,张口就咬去,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冒着血珠。
谈絮看不惯,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知念蓦地睁开双眼,手指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泄愤,下一秒,女子拉住他的手掌,再次放到她的胸口。
知念没有收回手,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谈絮说道:“大师感受到什么了?”
知念除了不自在,并无其他感觉,只是手腕上的伤口隐隐发痒,发凉。
谈絮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话,她的目的还是那条蛇。
“大师,我……”话刚说道一半,后面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知念师叔!”
两人抬眼望去,知缘的目光却不在两人脸上,直直地盯着某个地方。
谈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知念的手还放在她的胸口,她及时放开了手。
知念顺势收回了手,站起身同知缘打招呼。
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师侄,谈施主学识渊博,你若有不懂地地方,可以向谈施主请教一二。”
谈絮:“?”
知缘不应,转眼看向身旁的人,眼里透露不安,紧盯着人不放。
谈絮猛然发现,她并未透露过姓名,一个和尚在寺里后山遇到一个陌生女子,怎么还会同她探讨这么久。
知念不简单,兴许他知道让她回去的方法。
谈絮上前态度大转,神情凝重,颇为认真地说道:“知念法师,小女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你多多见谅。”
“若有机会再见面,小女子一定亲自做顿斋饭向您赔罪。”
知缘从未见过谈絮如此郑重,对于他的叮嘱,多是敷衍和散漫。
知念师叔竟得她如此敬重,甚至是……他不敢多想。
知念想起方才两人的交涉,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他浅笑着点头。
谈絮松了一口气,生怕这和尚记仇。
人一走,她便觉得浑身无力,不知是不是夜里寒气重,身体发烫,口中干涩。
身体一软,她以为要吃土。一只手臂及时抱住她的腰,谈絮轻喘着气,偏头靠在小法师的肩上。
“知缘,我好累,兴许是感染了风寒,你……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怀里的女子眼尾发红,眼眸好似蒙上了一层雾气,说话有气无力。
知缘闻身,毫不犹豫地将人稳稳抱起,往回走去。
“凉凉的,真舒服。”谈絮闭着眼,脸颊蹭着那快冰凉之处,软软地。
微风拂过,吹起了她长长的发丝,飘散在空中,几缕落在和尚的脸庞,划过眼睛,黏在了唇角。
知缘垂眸,察觉到怀里人的情况不似得了风寒,面色潮红,呼吸声重了些。
他叫着她:“施主。”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几日前两人的约定突然涌现在脑海中,她需要阳气。
知缘加快脚步,不到半刻钟便回到了房里,路过的僧人看见,刚想出声打招呼,便看见师兄怀里好似抱着个人。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进到了屋里。
知缘将人放在床上,焦急地喊道:“施主,谈施主!!”
无人回应,谈絮听见有人叫她,但眼皮好重,她好困。
身体的燥热却不允许她睡着,反复折磨着她,一开始是小腹,随着蔓延,胸口也烫的厉害。
知缘伸手覆在她的额头,收回手时,已是汗水淋淋。
他要救她,可不知怎么救她。
“谈施主,你告诉贫僧,要怎么救你。”
知缘后悔当时未曾向她讨教吸阳之法,只顾着每日诵经。
“水……水!”谈絮迷迷糊糊地说道。
立在床前的人,晃过神来,急忙去厨房烧水,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才凑出了一个木桶里的水。
知缘关上门,走过去将人拦腰抱起,就着外衣放在沐桶里。
谈絮刚碰上水,胸口忽然痛得厉害,密密麻麻地冲出咽喉,血腥味在口里四处游窜,顺着唇溢出。
知缘见状,红了眼。抱着人就往上提,谈絮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滴水砸在她的眼眶处,她误以为他被吓哭,一个未成年人见她这个死样子,自然是害怕的。
垂落在水里的手动了动,碰了碰他抱着她腰的手。
知缘低头,神色闪过一丝欣喜,见她又要睡去,急忙喊道:“谈絮。”
谈絮也就是吓他一下,强撑着身体的疼痛,说道:“下一次,水要冰的。”
她这是浴火焚身,他还给她放热水,她还想回去呢。
知缘哽咽,“我该怎么做!”
“先脱衣服。”
谈絮又回到了床上,只是这次是赤裸着身体裹进被子里。
知缘来不及多想,迅速脱下僧袍,转过身就要去抱她。
谈絮露着半个肩头,知缘见状下意识转过身。
可是,现在她等不到他来接受她。
“你转过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贫僧是一个出家人,这样于礼不合。”
谈絮气笑了,咳嗽着平躺着,顺着气。
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不吸阳,就会死,知缘法师要是跨不过所谓的礼法,那麻烦你明日给我找个好的山头,将我埋了吧。”
“每年给我烧点纸钱,上上香,念念佛经,兴许我能早点投胎呢。”
谈絮自诩不是什么善人,但她也不喜做逼迫他人的事,索性死了还能回家。
谈絮合上眼,不再言语,感觉到有人靠近时,她偏过头,不想再遭人可怜。
知缘俯下身,睫毛如黑羽般,隐隐颤动。
滚烫地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辗转于女人的脸上各处,颤抖又急切,仿佛在证明着什么。
谈絮被他的动作惹急了,睁开眼,想呵斥他几句,刚开口,嘴里藏着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知缘闻声,停下了动作。
抬起手,想碰碰她,却不知道从何入手。
她又流血了,该有多痛,才会话也说不清。
知缘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谈絮神色不耐,蹙眉直愣愣地望着他。
仿佛在问他,你在干什么?
知缘深吸一口气,眸色温柔,沉沉地说道:“让我救你,可好?”
若是不注意他撑在床畔的手在颤抖,她或许能够相信他。
但希望出现的时候,她又怎么会让它在手里溜走。
所以啊,她会死死拴住。
“施主?”
谈絮艰难地抬起手,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像一只偷腥的小猫。
她的手来到他的后颈,稍微用力,将人拉倒自己颈侧,轻声说道:“你真想救我?”
“想。”知缘说了一个字。
耳畔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笑意,他出了神。
下一秒,一双柔软的手褪去了肩上的僧衣,露出了半个肩头。
谈絮望着,竟不知一个十六七的小法师竟然不是干柴白皙的身材,紧实的肌肉线条,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诱惑。
知缘撇过眼,躲避着眼前人的视线,炙热而陌生。
谈絮却不准他躲,手心轻抚他的侧脸,缓缓地,在小法师惊讶的神色下,吻上了那双唇。
她闭着双眼,轻柔地摩挲着,主动含住上唇,吮吸着。
知缘瞳孔骤缩,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鼻息间洋溢着一抹淡淡地清香和血腥味,迫使他不得不闭上眼。
阖眼之后,其他感官更为敏感。
他以为只需唇瓣相接,便要结束。
谈絮确实停住了,她淡淡地看他一眼,安慰道:“若是害怕,便念念经。”
“贫僧无事,施主继续吧。”
谈絮闻声也不再温柔,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喘息着,吻上了他的唇,探出舌头,在他的唇缝间轻扫。
“张嘴。”
知缘微微启唇,瞬间,一根滑腻的舌头钻入了他的口中。
他惊地想合上唇,企图阻止它进去。
反倒合了谈絮的心意,顺势勾上另一条舌头交缠,画着圈。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慢慢缠绕着心脏,他的呼吸消失了,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渐渐放松,唇齿间净是腥甜的味道。
手掌主动抚上她的肩膀,光滑细腻的触感,不似真实的皮肉,精怪的化形竟是如此精细。
他不由自主地抱的更紧,与她唇齿相依,濡湿温暖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美好。
谈絮受不住这样紧,想收回舌头,那人又紧紧抓住,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是在学她,还是在吃她。
她推搡着他的肩膀,唇舌分离,望着小法师眼里的欲色和不舍,不敢再靠近。
知缘却是懂了,等她喘息好,主动凑上前去,轻昵地舔着,吮吸香甜的唇瓣,伸出舌头想探入她的口中时,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谈絮紧咬着牙关,不想再与他纠缠。
知缘急了,下腹的燥热折磨得他难受,唯有与眼前的人接触,才能够缓解一二。
双唇分离,拉出一丝细小到银丝,知缘舔了下唇,眼波流转,看着她的眼神有渴求,有疑惑。
谈絮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浅笑着起身,被子滑落,细腻白皙的肌肤展现在眼前。
前一秒还在沉沦的人,此时却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谈絮恢复了些许力气,借着和尚结实有力的臂膀,跪起身,一双不大不小挺翘的奶子,顺势在空中甩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乳头立起,随着主人的动作,颤颤巍巍地擦过和尚的胸膛。知缘微不见地紧张,控制不住手的力道。
谈絮不忍叫了一声,斜眼看去,腰上留下了点点红印。
知缘闻声,松开了手里的软肉,掀开眼皮,望着女人动情的脸,神色惊慌地低下头,说了声抱歉。
谈絮聪耳不闻,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眉心,听说和尚点了眉心,是颗菩提心,向佛之心。
这里是空的?她现在也不算犯罪,对吗?
知缘抬眸望去,对上了那双眼睛,心一紧,嘴唇微抿,眼中含欲,话语很慢。
他的声音暗哑,“施主,是因喜我?”
谈絮不说,再一次吻了他的眼,他的鼻尖,最后吻上了他的唇,不过一秒又分开。
知缘不懂,却觉得心中欢喜,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着他的思绪,为她的举动而困惑,而跳动。
谈絮启唇,“是疼你,知缘也疼疼我吧。”
她扶着他的颈,拉低视线,他见到了那双美艳的胸乳,目光想移开,半天却没有动作。
她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说道:“美吗?”
“嗯!”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不自觉地落到心里所想之处,软棉棉地像块豆腐,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粉红的蓓蕾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骨节。
谈絮受不了,紧贴着上前,撒娇让他揉一揉。
知缘红了耳朵,怕自己力度不当,弄伤了她,主动凑近,张口含住散发着清香的奶子。
“嗯~用力点。”谈絮不满他如此温吞,按住他的后脑。
奶子挤作一团,埋下了和尚半张脸,知缘也不负众望,吃得啧啧有声。奈何手太过规矩,只是放在她的腰间不动作。
谈絮叹了口气,来日方长,总能合她心意。
知缘含得正香,一双冰凉的手突然顺着他的腰线往下划去,略过腰胯,直接握住他的阳物。
未经人事的小法师何曾受过这种刺激,舌头蜷缩的乳头含得越发深,眉头紧锁,想让她放过他。
谈絮
清晨的微光透过门窗照进屋里,床上的被褥动了动。
谈絮拉开被子,就见身边的人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正拿着她的衣物。
知缘见她醒了,眉眼弯弯地笑道:“谈施主,你醒了。”
“嗯。”谈絮瓮声瓮气地应着,心不在焉地翻过身,背对着他。
“那个……我自己会叠。”
知缘闻声,低眸望着刚要叠起的贴身衣物,呼吸一窒,急忙放在床上。
形色匆匆地,便说着要去做早课。
谈絮听见开门声,下意识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放下心来。
她坐起身,任由被子由肩膀滑落,露出白皙透亮的皮肤。
站在窗外的人,睨眼瞧去,纤薄的窗纸模糊了屋中人的样貌,小沙弥便凑近了些,突然一颗不知明的石子飞来敲打他的后脑,疼地他叫了一声。
“谁?”
谈絮半裹着被褥,赤脚下地,循着声源走到窗边,伸手移开窗边的君子兰。
推开窗户,空荡荡地只有一棵梧桐树作伴。
她抬眼望去,几片落叶飘然落下,随后便关上了窗。
殊不知,合上的瞬间,走出来一个青衣和尚,眉宇之间,多了几丝愁绪,化作一声叹息,低语道:“阿弥陀佛!”
钟声敲了一下又一下,僧人陆续进入佛堂,开始了早课。
知缘站定,翻开经书,准备开口讲经时,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白发胡子的主持,出声道:“静心。”
“主持,了言有话要说。”
话刚一出,就见一个急喘着气的小和尚跑了进来,双手合十行了佛礼,目光坚定地看着主持。
苍老慈祥地声音响起,“何事如此惊慌?”
了言神色纠结,双膝下跪,面对着佛像,一字一顿地说:“弟子今日所言非虚,还望我佛救救知缘师叔。”
说罢,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主持神色凝重,抬眸望向立于佛前的僧人,后又收回了视线。抬手让小沙弥止住了话语,踏步离开。
知缘垂眸,衣袖随风而起,紧跟其后。
了言向众师兄行礼后,也离开了佛堂。
行至走廊,主持问知缘:“可有什么想说的。”
“知缘行事坦荡,无话可说。”
“哎……”
三人来到法堂门前,主持轻敲了敲门,屋里的人打开了门。
主持双手合十,“子戒。”
“主持来此处,可是有……”子戒问,目光浅浅地扫了身后的两人,便抬手迎三人进屋。
合上门后,知缘立于中间,不卑不亢地听着一旁人叙述。
了言言辞恳切,留着泪述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知缘与一女子厮混了一整夜,不知节制。
主持传来质疑的目光,望向小沙弥。
小沙弥指着知缘,让他自证清白。
知缘闻言,双手合十,心有动摇,却不赞同旁人说的一切。
他说:“弟子确实收留过一名女子,她身负重伤,昨夜不过是疗伤,并不是师弟口中的厮混,不知羞耻!!”
了言:“弟子十四便皈依佛门,却也懂男女之事,昨夜两人脱光了衣物,抱在一处,叫了一整夜,分明是破了色戒!!”
“请主持相信了言,了言自知悟性不高,却懂得身为佛门之人,应恪守佛门戒律。”
“知缘。”一旁的子戒也知事态严重,出声问道。
他身为佛门长老,自是不能容忍佛门子陷入魔障,一去不复返。
“你可知佛门的清规戒律?”
知缘默然片刻,双膝弯曲,跪于众多佛像前,喉结滚动。
语速不快,垂眸说:“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那你可知,你破戒了。”笃定的话语,在空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