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啊,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一点儿也没有小时候乖了。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啊,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顶嘴。现在怎么了,长大了翅膀硬了?别忘了,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上大学的学费,也是我和你爸给你出的。怎么,现在要当白眼狼吗?”
又开始了,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妈,你这是扯到哪儿去了。这说相亲的事,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
什么叫‘顶嘴’,表明自己的想法就是顶嘴吗?孩子提出的想法和父母不一致就是顶嘴吗?
结婚这个事,我自己有数,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和我爸给我安排相亲。”我说道。
“还说不是顶嘴,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这不是顶嘴是什么。
不一样的想法,自己的想法,这些你说说就行了,还是要听话。我和你爸能害你吗?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这周末回家吧,我和你王阿姨约了周六中午,到时候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如果觉着人可以,今年元旦就订婚,明年五一就结婚吧。”妈妈继续说道。
“妈,你别说这种不现实的话了。
我是不会回去的,更不会去相什么亲。你赶紧跟人家取消周六的约定。下次不要再没征得我的同意,就随意告诉别人说我要出席。
另外,不要再打着所谓的不会害我,都是为我好的口号,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你们真的是为我好吗?你们哪里管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人。你们找来王阿姨的儿子跟我相亲,还不是为了让我找一个当地人结婚,这样我一辈子都会留在县里,陪在你们身边。我看你们就是为了自己好。
小时候跟我说什么要有梦想要有理想,要有自己的事业,让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怎么我现在按照你们说的,好好学习了,考了好大学了,也找了一个工资福利待遇很好的工作了,你们突然又说我不听话了?突然又要让我放弃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工作,让我回县里?
这是为什么?”我说道。
“回县里有什么不好?也不用租房,住在家里,做饭洗衣服都不用你管。
至于工作嘛,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回来,我就跟你爸托熟人再政府里给你安排个工作,咱家这点关系和钱还是有的。”妈妈说道。
“妈,我再跟你强调一次,我不会回县里的,我不想一辈子做你跟爸爸的宠物,躲在你们身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工作靠你们,找结婚对象靠你们,带孩子还靠你们。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在这里站稳脚跟,自己买房子,自己找结婚对象的。
这周末我不会回去的,你也不用再跟我说了,微信也不用说,电话也不用打,我是绝对不会回家相亲的。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我跟你和爸爸不同,我没有退休,我还要工作,现在是上班时间!
再见!”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把电话调成免打扰模式。
确认了左手上的浅灰色腕带石英表的时间,刚刚过去了不过五分钟,我却觉得像过去了五个世纪,最近跟家里打电话每次都是这样不欢而散,他们总是自说自话,不考虑实际情况和我的想法我的感受,频频提出各种要求,还要求我绝对服从,否则就是“顶嘴、不孝顺、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每次都要给我扣上一顶顶帽子,把一个好好的人说成一个十恶不赦不忠不孝的孽子。真的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
深呼吸几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浅蓝色polo翻领针织衫和黑色的羊绒羊毛西装上衣,我告诉自己:文婷,把刚才的事情忘记,忘记,忘记。不要分心,回去把资料整理好,把会议室准备好,马上就要开会了。
就这样,一下午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临下班我约了萌萌一起吃晚饭。
萌萌,是我在打壁球时候认识的一个女生。她是一名非诉律师。
自从认识了之后,我们就经常一起约着下班吃晚饭然后一起去运动,当然是在她不加班的时候。
今天我们约在了望月湖公园附近新开的一家小酒馆。
一进门,我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氛围。
地面上铺着黑幻彩的艺术玻璃马赛克,在灯光下的照射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进门后,服务员会给每人一个带芯片的纸手环,用来在靠西侧墙边的智能分酒机上打酒。初次打酒时激活后,就可无限续杯。
这家酒馆的酒不是论瓶卖,也不是按杯卖,而是提供两种套餐,一种是九十九元三小时畅饮二十九种酒,另一种是一百九十九元三小时畅饮三十九中酒。
两人都选了第一种套餐,找了一个空桌,在焦糖色的单人生态皮沙发椅上坐下。
坐下来的一瞬间,我就忽然放松了下来,这个沙发坐起来柔软而不塌陷,支撑度十分适宜,不至于过于绵软。
之后,我们先后去取了自己喜欢的酒水,又跟服务员点了菜,有酸芒果蘸酱,刺身拼盘,葱油鸡翅,培根芦笋卷,脆皮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