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宋南方看着孟书温,含糊不清地说?:“书温,你这几天晚上还和岑放一起走吗?”
林璐之瞥了他一眼?:“温温早就不和他一起走了,刘成新最近又?不来?上学。”
蒋云云附和道:“刘成新没消停几天,听说?昨晚又?在校门口聚众斗殴,受了挺严重的伤,学校领导已经在商量要开除他学籍了。”
宋南方摇摇头,说?:“什么聚众斗殴啊,分明是他那一大帮子人打岑放一个,昨晚这事情闹得?挺大。你们别说?,岑放这人平时看着一声?不吭的,打起架来?还挺狠,直接把刘成新干进医院去了……”
耳边骤然响起轰鸣,孟书温大脑一瞬空白。
指尖抖了一下,筷子顷刻间从手中滑落,掉在餐盘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林璐之吓一跳:“温温?你没事吧?”
孟书温心神不宁道:“没事。”
昨天是刘成新被停课的第七天,原以为?他被停课后会消停些,没想到他竟敢带人去围堵岑放。
孟书温心乱如麻,那群人下手一向又?毒又?狠,她不相信岑放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不知道岑放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
担忧之余又?有几分讶异,初见?他的第一面,他像一只逆来?顺受的羔羊,竟然也有豁出全部?奋力反抗的另一面。
从食堂回到教?学楼,孟书温特意先去走廊尽头上了个洗手间,这样回来?的路线才能名正?言顺的经过三班门口。
加快脚步时,孟书温故作不经意地往三班后门看了一眼?。
岑放的座位是空着的。
他今天没来?上学。
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脑海中不自觉蹦出岑放浑身是伤,重重倒下的画面,无助又?仿徨。
越想,孟书温的心越下沉。
她不住地开始思索。
如果当初,她没有为?他出头,或许刘成新只是想简单捉弄他一下,并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刘成新从此记恨上岑放?
如果没有她,岑放就不会出事……
午饭之后便是午睡时间,回到班级,已经有几个同学入睡。
孟书温放轻声?音,枕着手臂趴在桌面上,睡意全无,思绪再次被那个人侵占。
几件事串联后,孟书温闭上双眼?,被无尽的自责围绕着。
她只看到岑放影响了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却没发现自己?更残忍。
她忽然闯入他的世界,看似善意地打破他孤独窘迫的困境,擅自扰乱他的轨迹,又?在最后若无其事的从中抽身。
却忘了,所有的后果,都是岑放一个人来?承担。
她竟然还因为?他说?“丢下”而恼火。
可她就是明明白白地将他丢下了。
用自以为?是的善良和为?此导致的困扰,冠冕堂皇地将他一个人,重新丢回黑暗里?。
一直到放学,孟书温心神不宁,甚至把教?科书都装错了好几次。
她不知道岑放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她不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离开学校这个环境,他们之间的羁绊便犹如一扯就断的细线,互不干涉,也没有资格过问。
她没见?过岑放的父母,听别人说?,每次开家长会,都是他自己?给自己?开,家里?连个能来?的亲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如果岑放受伤了,有人能照顾他吗?
如果出现一些紧急情况,又?该怎么办?
“书温?叫你好几声?了。从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看你不太对劲。”
宋南方早早收拾好了书包,已经观察孟书温好一会,旋即一语道破天机,“你是在想岑放的事儿?”
林璐之闻言有点惊讶,侧头看她:“温温,你在担心岑放吗?”
话?题已经说?到这里?,孟书温不想再隐瞒,实话?实说?:“他今天没来?上学,我怕他出什么事情。”
蒋云云迟疑着道:“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孟书温摇摇头,有些沮丧:“我没有。”
宋南方:“等着,我用我的人脉去三班给你问问。”
他自信满满地走进三班教?室,最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岑放平时太边缘化,他问了一大圈,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捞着。
“怎么样?”孟书温问。
宋南方叹了口气?:“没问到,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岑放唯一的亲人是他外婆,现在好像在阳光养老院,其他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