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保如眼神坚定:“我相信师兄,他在这里停下,说明他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他对自己的肉身,或许是对照阮……还有感知!”
肃远喊上了原保如,两人回到岸边,顾不上衣衫湿透便在湖边打坐,闭目吟诵。乔森不通经文,他默默掏出了十字架,看着湖面上的一魔一怪,一具尸体。
魔不为所动,尸体亦不动,不似生,又绝算不上还活着。
那怪物脚下生出无数黑手,游向了尸体。
魔睁开了眼睛。
离晓蒙坐在雪地上,他本闭目调养,忽而心神一荡,睁开了双眼。他望着天空,天色湛蓝,万里无云,大地上银装素裹,一蓝一白,偶有几根黑色的树枝横在苍白中,三种颜色是那么饱满,那么纯净。
有人朝他后背砸来一颗雪球,离晓蒙机敏地转过身,抓起地上一把雪在手里来回揉搓,笑着回了个雪球过去。
雪球落在了照阮的裤腿上,他往边上跳开,身上裹着的大衣围巾还有脑袋上的毛绒耳罩都跟着上下抖动,他嘻嘻哈哈地又做了个雪球投向离晓蒙。离晓蒙爬起身,不甘示弱,接连回了两个雪球,两人你来我往打起了雪仗。大地荒芜,纯色之下,只有他们两个人追来赶去,留下一串串杂乱的足印。好畅快的一场玩耍,照阮率先投降,摔在雪地上直喘粗气,离晓蒙扑过来,捂着他的耳罩亲了他一大口。照阮哈哈笑,打了个滚把离晓蒙压在身下,敞开大衣包住他说:“你穿得少,别冻着。”
离晓蒙抱紧他,说话往外冒白气,鼻尖,脸颊和耳廓都红彤彤的,但他不觉得冷。
“我已经死了。”他说道,嘴角翘起来。
“走啊。”照阮站起来,还把离晓蒙也拽了起来,解开围巾給他系上,牵着他往前走。照阮浑身往外窜热气,白乎乎的,云烟一样。”你把衣服穿好。”离晓蒙说。
照阮回头冲他笑,胳膊一用力,两人握紧的手像秋千似的在空中荡高了。照阮转过身去,高声唱歌。他的脖子伸得老长,露出了后颈上的两颗黑痣。
他们还在往前走,说不清是在朝着哪个方向,天上是没有太阳的,树木长得也很整齐,每一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脚下的雪愈渐湿软,照阮跨出一大步,他的半只脚像是踩进了水里,雪变得透明了,好似融化了。
离晓蒙揉揉眼睛。他跟着照阮一步一步从雪地迈入了水中,从冬天走进了春天。
春暖花开,蓝天之下是碧绿的湖水,湖滨之上,满地都是橘色的小花。
湖水暖融融的,照阮卸下了冬装,寸缕未着,在湖心和离晓蒙戏水。他的长头发飘散在湖面上,好像水草一样,离晓蒙伸手抓了下,捞起他的头发扣在他脑后,把他搂过来抱住。照阮笑得很开心,脸上,脖子上的水珠晶莹发亮。
“我已经死了。”离晓蒙对他说,“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是这里既不是鬼界也不是人间,我做了鬼,反而到了世外桃源。”
“走啊。”照阮捏了捏他的鼻子,笑盈盈地说。他游往湖边,湿着身子上了岸,离晓蒙紧随其后,这一下,他又被照阮带进了夏天。他们躺在草地上看粉粉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