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杀谁,”许卿湖道:“就只想当个好官而已。”
曹错素来就看不懂许卿湖的心思,不管是在尹安还是在竟京,就连他时而露出的关心曹错也不懂是关于算计还是发自肺腑,刚才那碗汤药也一样,曹错弄不清他这是何意。
还不等他想清楚,喝得醉醺醺的夏侯镜初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笑道:“这都入春好些日子了,怎么这汴东的天儿一点还暖的趋势都没有?”
说完他就搓了搓手,径直走到曹错旁边,一垂眼就看到了坐在火堆旁的许卿湖,他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营中还有生成这般模样的人。
夏侯镜初怔怔道:“我的将军啊,你身边儿还有长这样的人呢?”
许卿湖见他离曹错站得也忒近了,不悦地瞥了夏侯镜初一眼,曹错道:“他是尹安来的许大人,不是我的人,别发酒疯。”
夏侯镜初笑了笑,凑到许卿湖对面坐下,道:“原来是许大人,我听澹台叔叔说你为官清廉,没想到人还生得这般俊俏。”
许卿湖皮笑肉不笑,道:“你是何人?”
“我叫夏侯镜初,汴东人,现在在将军府谋差事。”夏侯镜初醉意未减,说起话来很含混。
许卿湖立马就警觉起来,此人是夏侯氏,还是汴东本地人,他问:“夏侯述是你什么人?”
“夏侯述正是家父,只可惜家父命薄,在我年幼时就谢世而去,”夏侯镜初道:“还好有澹台叔收留,要不然我早就被饿死在街市了。”
许卿湖派人去汴东寻过夏侯述,每次去都是无功而返,夏侯述是许达的挚友,若是找到此人,很多事情都会换一种结局,当年之事事实如何,只有他最有可能说实话,但他居然死了。
虽说心有不甘,但对于这种不可违的天命许卿湖只能默然接受,他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教人惋惜。”****行军至鸿雁山,曹错便不再北上,驻扎在此处。
再往北上是西支余部的地盘儿,往东还有东支余的人把守,本来他只要按照原计划,让许卿湖去斩墙头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压在许卿湖身上的“罪臣之子”四字已经是他摆脱不了的命门,他这么多年安分隐忍,可曹错却知道他的步步为营,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曹错都想找许卿湖报仇,此人可恨,在自己对他真心实意的时候,他偏偏满脑子都是算计。
曹错坐在帐内看着他早已看过无数遍的地形图,没一会儿郭瑶便掀开帘子入账。
“先生这时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曹错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