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你就直说好了。”虞楚昭别开眼,不去看侯生的那张咀嚼的嘴。
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又补充一句:“你这装疯卖傻,就不怕我告诉张良?”
侯生眯着眼睛倒抽一口凉气,胸口急速的起伏几下:“你这妖孽!”
虞楚昭淡定的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慢悠悠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若是都不知道对方把柄在哪,你敢这么和曾经的仇敌见面?”
侯生听罢,仰天大笑,继而长叹一声:“今非昔比啊!”
虞楚昭一哂,垂下视线定定的望着侯生:“确实今非昔比。”
一句话,说的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倒是最后的尾音融在侯生的叹息之中,道出的是两个人“求不得”的无可奈何。
“所以,你拖住吕雉和张良,小爷保你今后性命无忧,如何?”虞楚昭手指在油纸伞上弹动两下,两眼紧紧盯住脚边坐着的侯生,道出这个落魄之人现今最渴求的条件。
“凭什么?”
“凭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虞楚昭负着双手收着吕雉的伞,在有点刺目的正午的阳光下慢悠悠的逛回自己简陋的居所。
一路上,虞楚昭手上的这把娘们唧唧的鲜红色油纸伞简直让他出尽了风头,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
关上房门,摆脱了众人目光的虞楚昭总算舒了口气,蹙着眉头将一路夹着带回来的油纸伞小心翼翼的放到案几上,随后自己一屁股坐到边上的板凳上。
单手提起粗陶茶壶,虞楚昭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隔夜的凉茶,听着注入杯子中的水声,虞楚昭一边分神思揣着自己从吕雉手里弄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处。
“阴气倒是重的很。”虞楚昭一口将茶水喝尽,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顿,继而伸出烧伤变形的手指轻轻在红伞上头一敲,视线定格在这把红的诡异的伞上。
虞楚昭和吕雉三年来也没有太多接触,并不知道现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鲜红的油纸伞是吕雉何时得来的。
“信件难道收在这伞里头?”这个简直可以称之为荒诞的想法涌进虞楚昭的心头。
之前在堂屋里头,张良对他虞楚昭通敌的事实可是确认无疑,也就是说,确实就是有这么一封楚军送来的信件的存在的。
“但是之后又矢口否认……”虞楚昭眼睛眯起来,目光放空,开始飞速的回忆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虞楚昭手指在下巴上搓了搓,确定那时间是在自己拿走了吕雉带来的这把伞之后。视线一转,虞楚昭再次将目光凝在原木色桌面上横放着的红伞上。
两秒钟后,虞楚昭白痴一样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伞“刷”的撑起来,瞪大了眼睛等着一封信从天而降。
但是旋即虞楚昭自己就笑起来:“小爷什么时候和白痴成一路人了……”
虞楚昭手腕一抖,利落的将伞一收,岔着腿倒做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开始发呆。
“就是这信在油纸伞里头,也不是小爷能拿出来的。”虞楚昭嘀嘀咕咕,眼神漂移在撒着灿金色阳光的院落中,心情却阴霾的像堆积着乌云的天空。
“莫不是项羽知道了什么?”虞楚昭狐疑的敲击着下巴,一时间难以将接二连三而来的事件联系起来:“不然为什么好好的给小爷寄信过来?难道真的是想离间计?”
虞楚昭百思不得其解,又担心楚军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思维在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下逐渐变得迟钝缓慢,最终,虞楚昭头往下一点,彻底进入了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