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凌霄虽为兵戈利器,却始终不沾杀气、光华内敛。
但是近三月来,韩信却能在其上闻见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韩信嘴唇无声的开合,手指在凌霄剑上拂过:“虞楚昭,你究竟是何人,竟能叫凌霄染血……”
然而,更加叫韩信无法接受和忘却的,却又是自己斩下的那一剑,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无动于衷的一剑斩向虞楚昭呢!?
至少应该有一点犹豫,有一丝挣扎,即使最后那一剑依旧砍下了,韩信也更加能接受一些。
至少在此时此刻,韩信不会怀疑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不会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梦,梦里,他不过是一个提线傀儡。
韩信自知对于与虞楚昭、或者说是鬼面生的情感复杂的很。
视线流落在灼热却空茫的阳光上,韩信微微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虞楚昭的身形从眼前驱逐一般。
韩信对于虞楚昭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更多的是韩信感觉到的一种英雄惜英雄之意。
“虽说奇怪的很……”韩信自嘲的扯扯嘴角,示意身边依旧跪地的周勃起身:“当年我在项王手下不够一个郎中,那小子当时已经是军事中郎将,却有事没事就爱和我亲近,往后我投了主公,他遇见了还总归不忘想叫我回去。”
这虞楚昭仿佛在第一天认识韩信的时候便认定了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但是那会子,韩信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
虽说是萧何将他韩信领到了如今的位子,但人却永远不会忘记第一个赏识自己的人,而那个人便是虞楚昭。
古怪的情绪在韩信心头翻腾起来,这样一个人,他是如何能不做思考的下手的呢?
周勃安静的听着,知道这话说的就是虞楚昭,但是他此刻却无从作答,毕竟这是属于韩信一个人的回忆。
“据说有阵子我和主母家那头关系甚好?”韩信眯着眼睛,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
周勃一愣,继而开口:“是这么着没错,那会儿应该是将军未曾得主公青眼的时候……”
韩信摸着胡茬笑了笑,眼底闪过一片阴影。
周勃一惊,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将军一瞬间有什么地方突然就变了,似乎在度变成了三个月前接到密诏的那个样子了。
“今日傍晚,便在高阳西伏击项王军!”韩信的嘴角裂出一个死人被揉搓出来的微笑,太阳心里平白的叫人心底发寒。
“将军……将军如何知道?”周勃小心翼翼的询问。
韩信这时候却已经策马背过身去:“不该你知道的,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妙!”
“擦……韩信这表情忒叫人瘆得慌了……”甘罗两手将眼睛一捂,隔绝了百里之外的景象,手指头划了划没到了脚底板的水:“喂喂,搭把手舀水出去,不然这船可过不了黄河。”
身边沉默的剑客压了压头上的斗笠,继而卷起袖子往船外舀水。
“这对了么……好歹我也是陪你过来的,就是不知道项羽那个呆子现在在哪里,那归魂散还是尽早交给他才行……”
在甘罗的絮絮叨叨声中,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