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永安二十一年,她永安五年被杀,正好三十,那时,容渊不过十岁。
十六年过去,容渊也二十六了。
茶水沾湿她嫩红湿润的舌尖,房卿九一只小手撑着下巴,凝眸深思。
要相认吗?
算了。
还是别了。
她既然决定用房卿九的身份重新开始,还是不要再跟过往的人联系太多。
容渊见她眉眼之中仅稍起波澜后便化为一滩平静,当即懂了她的意思,只拿起筷子,道:“阿九应当是赶了一天马车,腹中定然空空,不如我们先用饭菜?”
房卿九正有此意,一听容渊这么说,当即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开动。
房卿九一边吃,一边却在想,容渊是不是认出了她。
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垂低眼眸,脑中却没有停止思考。
她把从进门来,到之后容渊的种种表现结合起来,看看能不能够找寻到蛛丝马迹,结果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
想来容渊没有认出她来。
用完饭,房卿九伸出手指,逗着猫儿,见猫耳朵一碰就动,觉得有趣便玩上了瘾。
她朱唇微勾,娇美的容颜在烛光下泛着一层温暖的莹光,跟容渊如闲话家常般聊起了天:“镜之,我看你应该是四处游玩,不知你预备下一站去哪儿?”
容渊瞧了眼面前的一人一猫,坐得端正,听了房卿九的话,他也不隐瞒:“听闻苏州风光甚佳,我一路走来,恰好经过,自然要游玩一番。”
房卿九逗猫的手指一顿。
苏州啊……
那还真是有缘分。
她的目标也是苏州。
这时,小白猫嫌弃房卿九老玩它的耳朵,遂伸了伸懒腰,身子在桌上翻滚两圈,滚到了容渊的范围,还带着一点怨气的,奶声奶气的冲着房卿九喵了一声。
容渊撸了撸小白猫,问道:“我看阿九也是这条路,不知你是不是也去苏州?”
房卿九没了猫儿逗弄,双手便撑着下巴:“实不相瞒,我与镜之想去的地方一致。”
“那正好,我正愁路途没有同伴,如今有阿九陪同,想来路上也不会孤单。”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点。
房卿九觉得,时间是一件很恐怖的东西。
当年,她只觉得容渊小小年纪镇定沉稳,有着超脱同龄人的心性,可是当年的她,还能够透过容渊的一些行为和想法。
然而现在,她竟然看不透容渊了。
房卿九抽回目光,将心神转移到小白猫身上,问道:“小家伙可有名字?”
“还没有。”容渊径自倒了杯茶,小抿一口,湿了嫣红的薄唇:“不如阿九给它想一个名字?”
房卿九盯着小白猫,思考了一番,清澈的眼眸左右流转,而后凝住,缓缓道:“我观它通体雪白,身形圆滚,像极了一颗圆润的球形物体,唤它桂圆如何?”
容渊:“……”
薄唇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
这名字……像她一贯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