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色变,完全没有料想到太子会是这种反应,当即垂首道,“奴才不敢!殿下若想处死奴才自然是易如反掌,奴才是惜命之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向殿下禀明此事,一是不忍殿下被身边人所骗,二是认为殿下不是不明是非之人。殿下若是认为奴才大胆犯上,大可以杀了奴才,可殿下身旁就少了一个可信之人。得失之间,相信殿下自有判断。”
“好一张利嘴。”容修盯着沐青,顺手接过纸条,道,“昨夜星火一事,与你脱不了干系罢!”
沐青猛然一惊,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怀疑他。他已知这件事在皇宫内掀起了多大的波澜,皇宫内许多人在追查此事,他绝不能轻易认下,便道,“奴才势单力薄,哪能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容修只是随口一问,似乎猜到沐青的回答,并没有深究,只道,“秦川,你说我若杀了你,身旁便少了一名可信之人。你是宣华殿调来的人,你觉得,本宫能信你?六皇子名义上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你在背后害他,难道不是不忠不义?我若信了你,我怎知你不会在背后谋害本宫?”
沐青昂首直视容修,抬手指天,道,“奴才可以对天发誓,奴才绝不会背叛太子殿下,若有违此誓,定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发完毒誓,沐青又道,“奴才的确是宣华殿调来的人,可奴才绝不是宣华殿的人。是文妃娘娘以奴才的主子所迫,要奴才来东宫侍候太子,实则行监视之责。”
“殿下,奴才或许有所私心,奴才唯一的朋友被六皇子所害,奴才亦被文妃所迫不得不为她行事,殿下久居深宫,文妃娘娘的势力与手段殿下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连东宫唯一的一位侧妃也与六皇子暗通款曲,殿下,他们的所作所为,殿下当真还能忍吗?”
容修盯着沐青的双眼,深邃而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探进他的心里,就在沐青内心忐忑之际,容修忽然道,“你的主子?你的主子难道不是本宫?”顿了顿,道,“温良宜?你倒是有心!”
沐青发觉说错了话,慌忙改口,“奴才说错了,是前主子。殿下是奴才的现任主子。”
容修未在沐青有多少个主子的问题上纠结,看了一眼纸条所载内容,道,“你既说是你被害死的朋友留下的证据,怎么过了这些许时日,才将此事告诉本宫?”
沐青斟酌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便道,“殿下有所不知。奴才自从被调入东宫以来,与他会面的机会以极少。甚至不曾见过一面,但奴才若得了空会回千禧殿,穆子知晓此事,平日里时常往千禧殿送吃食。”
“那日或许事发突然,又或许是他有所察觉,便将这件事记在纸条上秘密藏在食盒中送进了千禧殿。奴才是今日才去的千禧殿,这才发现穆子留下的证据。殿下,这也解释了为何御膳房死了六名奴才却被压下不报,若不是有宣华殿压着,仅凭御膳房管事又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容修默默听着,半晌,道,“千禧殿?若不是千禧殿,你还发现不了此事?”
沐青心中奇怪,却不敢多问,只道,“是。”
容修收起纸条,道,“这个证据由我收着,此事事关重大,秦川,你若真心想为你朋友报仇,此事便绝不能向外透露丝毫。你所说的,我会派人去查,若是有丝毫虚假,是何后果,你心里应当清楚。”
“奴才明白。”沐青道,“奴才相信穆子,也相信自己,更相信殿下。”
容修表情不变,道,“你的忠心,我记下了,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会看在眼里。你是不是一个可信的奴才,还有待观察。此事暂且搁下,你下去吧。”
沐青愣了愣,隐隐觉得此事的结果不该如此,然而太子所说也确有道理。他心有不甘,滞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