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亿的大项目,跟元承和官宣结婚的消息在早晨的上班高峰期一同到来。
消息一出,股票应声下跌,把没接到任何通知的资产经营部打得人仰马翻——外部投资人可以不看好元董结婚,可结婚对元董本人来说是件喜事,公司股票该呈现欣欣向荣之态才对,怎么能跌呢?内外夹击之下,消息发酵,一时间连带整栋金融大楼的人愁云惨淡,忙着四处救火、各显神通,连元昱要造访的八卦都无从流传,直到他本人的座驾开到了大楼门口,人们才感到一丝异样。
一列完全相同的黑色奔驰豪华轿车依次平稳地碾过减速带,五辆车前竖立着的三叉星辉车标稳得几乎能连成一条直线;岔路口的路障升降柱早已像卫士般站好了岗,高峰期的排队人群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清理到角落。大楼门口,严阵以待的保安队长迅速上前,将平时拦在人行道入口的雪糕筒利落地拿开,好让车队能直接开上金融大楼的造景区,方便集团副总的座驾停在大门正中,一步路就能走进大厦。
从车子到大门的一步路之间,除了金融总部的负责人出差未归,金融板块旗下六家公司的一把手都带上了得力下属全部到齐,为首的是投资公司的老总郑哲涵,领着“龙虎榜”团队长三者其二的顾远征和蔡匀,恭敬地等候在侧。
围观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地陆续反应过来,这是有大人物要到了。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造景区,一辆辆从大门决然开过,直开到第四辆才在正门安静地停下。第五辆奔驰轿车稍停在后,前后两扇右车门同时弹开,司服西裤的深蓝色一闪,从车上走下来一高一俊两个帅哥。明明下来了重量不小的两个人,车轮却不见震动,叫人无法从重量上判断车里坐了几个人。
两个帅哥下车站定,抻动外套领口的动作整齐划一,大步行至前车,与从前车副驾座下来的第三个脸小鼻挺的帅哥站成一排,三个人姿态挺拔,风度翩翩,养眼得紧,引起现场女生一波压不住的尖叫。
后排角落,两个新来的实习生并在一起,女生踮起脚尖,眼神勉强穿过黑压压的高大保镖,看到了等在车门边上的三个男人,捂着嘴笑:“哇,一连下来三个帅哥,还这么受欢迎,都是谁呀?”
男实习生皱了皱眉,摇头道:“我不认识,但感觉最高的那个很眼熟。”
女实习生听岔了,把“眼熟”听成了一个字,应和道:“我也觉得最高的那个很帅,但我更喜欢前车单独下来的那个,他要是笑起来肯定超温暖。”
男实习生偷偷瞄了她一眼,掏出手机转到另一侧,对着反光面练习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最高的那个叫赵之勋,是大秘书,”站在两人身旁的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女子发话了,露在口罩上的眼睛明亮得让人难以忽视,“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叫钱永年,是公务秘书,单独下车来的那个叫孙乐,是生活秘书。”
女实习生凑上来,惊喜道:“这样的三个人竟然都只是秘书吗?”
叶昔点点头,她本来是跟着顾远征下楼来接人的,临上场了被嫌弃资历不够,又来不及上楼去,只好在角落里待着,边摆烂边给初来乍到的女孩子普及公司追星常识:“都是秘书,但不是一般的秘书。‘赵钱孙’秘书男团在集团里是排得上名次的明星,在集团网匿名广场有自己的粉丝后援会,粉丝微信大群也已经有六个了,入股不亏,姑娘感兴趣吗?”
“感兴趣感兴趣!姐姐求你了快让我加个微信...”女实习生连忙掏出手机,男实习生的脸色有点挂不住,拉了拉她,小声道:“别乱加什么群,他们说不定是哪个富婆老板娘养着的男人呢...”
叶昔白了男实习生一眼,心道男人这种生物,小肚鸡肠真是全写在脸上。作为“赵钱孙”秘书男团的匿名粉丝之一,叶昔坚决捍卫偶像团的形象:“当然不是!‘赵钱孙’三人无论是单干还是合体,能力都是一流的!他们服务的对象,可是有名的难...”
“你看,富婆下来了。”男实习生提醒女生,压根不理会叶昔的安利。
两个女生一个好奇一个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车门打开,真的下来一个穿着高级粗花呢套装的女人。
女实习生扁了嘴,问道:“姐姐,这个富婆是谁啊?”
是蒋菲儿。
居然是蒋菲儿。
元昱带蒋菲儿来这里做什么?
叶昔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突然没了讲解的兴致,只硬邦邦地辩解道:“她不是富婆。”
女实习生自然要追问,但叶昔不再回答,只好转头和男实习生讨论,在这期间人群焦点中的蒋菲儿谨慎地保持着仪态,扶着孙乐的手臂从车上下来,转身在车门边低调站定,同秘书男团一道,等待真正的老板出现。
车门被拉开。
褐红色的手工复古皮鞋迈下,敲在地砖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下车的人穿着司服样式的高级定制,像司服却又不完全像,远远看去与众不同,站在帅得各有千秋的秘书男团里依然鹤立鸡群,郎朗身型比秘书们更加优越,气质造型比蒋菲儿更要精致得多。大楼内外围观群众人头涌动,争相仰望,还来不及看清,秘书男团背后的大boss,豪华车队的拥有者,今天这一整栋金融大厦在岗高层巴巴地等待着的男人,众望所归地走出轿车,一步踏入金融大楼。
即使被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俊脸,大堂里的男女粉丝还是迅速地认了出来,尖叫声达到高点,一浪高似一浪,金融大厦的大堂瞬间成了粉丝见面会现场。
秘书男团的粉丝很多,但正主的粉丝更多。
元昱冷着脸在大门口站定,银框的眼镜衬得他的白皮肤冰冷得更加不近人情,就差明晃晃地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郑哲涵咽了咽口水,硬着头堆起笑脸迎了上去,领着一群或热切或纠结的人,在压不下去的嘈杂背景音里,顾不得形象地扯着嗓子,按照秘书部的指点,整齐地喊:
“昱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