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旸用戴着长长假指甲的手指拨开牛头的手心,将红色的糖浆抹上去:“因为...他怕这个。”
“血浆?他晕血?”
“晕和血相似的一切。血液、伤口、红酒、还有...红色的绸缎。”谢旸同牛头说话,眼睛却和叶昔的对上了,“他刚去集团那年,下属公司找他去剪彩,我哥一摸到猩红的绸子就吐了。因此,他断然不会来这种血腥的活动的。我说的没错吧,嫂嫂?”
叶昔哪里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说。
她想的是,难怪那天他的手伤成那个样子,还只说伤口难看不肯处理,原来是怕血。
可明明...
他曾仔细地帮她处理伤口。
谢旸也不真的需要叶昔回答,和牛头黏糊糊地说了好一阵话,牛头的情绪很快high起来,又找别人去了。
“嫂嫂,我跟牛头哥哥说了个小秘密,你不会介意吧?”
浑身是红色糖浆的女鬼“聂小倩”游走回她身边,叶昔禁不住挺直了背脊,怕怕地尬笑了下。
女鬼见她无反应,低声道:“别吃醋呀,要不,我也给嫂嫂分享一个关于哥哥秘密好了。”
不等叶昔拒绝,女鬼已经飘到了耳畔:“其实呀,我哥哥,和蒋家那个女人,连手都没牵过。”
叶昔惊讶地转过头,“聂小倩”素手一挥,在她眼前抹了一把,留下一股齁甜的味道。女鬼又在那张画得可怕的大嘴按下一指,手指甲长得能杀人:“嘘,别跟我哥说是我告诉你的,这是我和嫂嫂之间的,小、秘、密。”
说完,女鬼发出一连串“咯咯”地笑声,飘走了。
吓得叶昔毛骨悚然。
真是鬼说鬼话,鬼话连篇。
她要是信,就真撞鬼了。
其实,从今天一见面起,谢旸就不对劲。
她和谢旸什么关系?
没关系。
可谢旸上来就超亲密地喊她“嫂嫂”、又毫无保留地“助力”她与元昱的感情,凭什么?
她与谢旸第一次见面是在邮轮上,在陈文九的房间外面。那日两人匆匆打个照面,谢旸扭身就走,宴会的时候还特地换了衣服,便是不想让人认出来。若不是她碰巧看到了谢旸背上的火罐印,根本不可能知道和陈文九在房间里鬼混的人是谢旸。
想来谢旸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今日并不避讳她。
可她那一身伴娘红裙很是打眼,谢旸不可能认不出。
换言之,谢旸对她应当是戒备的,断不可能这么坦然和亲密。今天的样子,只是表象。
但她猜不到谢旸的目的,整件事情缺了太多块拼图。
不管怎么样,今天谢旸讲的,都有待考证。
说什么元昱和蒋菲儿没牵过手...
嗯哼,她才不信。
叶昔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穿过草坪看向副楼的高窗,但那里已经没有元昱和岑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