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姨?”
元昐穿着睡衣出现在化妆镜前,头发湿漉漉的,刚做过个人清洁。
双姨从阴暗的角落走出,将手机收进围裙的口袋,拿起吹风筒替元昐吹头发。
吹风筒的声音很细也很轻,强劲的风力让元昐睁不开眼。
她伸手去拦:“双姨,双姨...吹到眼睛,看不见了...”
双姨不管不顾,还把发丝往她眼睛里吹。
元昐终于明白,登时委屈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姨,别生气了,我今天已经尽力...”
“尽力?”
双姨大怒,将吹风机高高举起,作势要砸元昐。
“双姨,我错了,是我没做好...”元昐赶紧捂住了头,眼神惊惶地盯着双姨高举的吹风机。
“你还不如当个瞎子!”双姨大力甩手,吹风机砸落在地,发出重重声响。
元昐愣住。
双姨重重地喘着气,往床边一座,好半天还是不顺,大声骂她:“妇人之仁!今日这么好的机会,也给你浪费了!元昱伸手到你的地方,你怎么就不敢一巴掌打回去?你上次挨打的仇还没报呢!”
过了不惑之年的元昐此时一脸天真,露出与平时完全不同模样,像个懂事的小女孩儿:“可我是长姐...”
“元承和把你当大女儿了吗?”双姨破口大骂。
元昐噎住了。
今日父亲确实没有维护她。
即使在她为元氏做了这么多事以后,父亲依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甚至连对元昱态度不恭敬的斥责都没有。
为什么?
元昐心有不甘。
双姨看她那幅模样,愈发生气:“收起你那幅窝囊模样!别说是元承和,连我看了都烦!你这脑子怎么就不转弯?长姐长姐,那只是个好听的称呼!没人要你真的去相亲相爱!你不亮出牙齿,活该被元昱那个x娘养的混账骑在头上!”
“双姨!”元昐微微摇着头,伤心又脆弱,“不,我不能这样的。父亲喜欢听话的好女儿,他最看重我这一点了。若我做出不懂事不符合长姐身份的事情,会被父亲再一次抛弃的!”
她眼里全是惊恐,有种荒诞的脆弱:“如果父亲不要我了,我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双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缓了好久,才又走到元昐身后,替她梳理半干的头发:“阿昐,你记住,退让无用,乖巧无用。做女人,只有蛇蝎才能成事。”
元昐下意识地避开了双姨透过镜子射向她的眼神。
“谢清月那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双姨讲到谢清月,不徐不疾的语速中透露出浓郁的恨意,“她为了抢你的父亲,不惜以手段逼死你的母亲,不惜派人侮辱你的清白,不惜生下元昱这个孽种来跟你抢元家的家产。若不是她心如蛇蝎、一身是毒,你绝不会是现在这种凄惨模样!”
双姨拈起她一缕白发,扯下来,递上前:“你会保持青春美貌,你会被一个男人疼惜,你会结婚、生子,你的母亲会活得好好儿地,儿孙满堂,一天中最大的事情不过是坐在树下含饴弄孙...”
元昐捂住了脸,低低地呜咽。
“你是好孩子,下不了手,不要紧。”双姨垂下眼睛,看着兜里露出一半的手机,刚才便是她给蒋韵儿打了电话,“闭上眼睛吧,阿昐。罪恶的事就由我来做,你只管走向金字塔的顶峰。”
叶昔很忙。
元承和准许她来争取李总的基金代理人,却限制了时间,必须在年前,否则她便要将成果全盘交给元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