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师让开路,叶昔拉开洗手间的门:“去个洗手间。”
“等你。”
她很快出来,没耍什么花样,卫师刚松了一口气,她却突然发力,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地上很滑,浴巾铺天盖地落下,卫师摔倒的瞬间,立刻明白。
“叶昔!”
叶昔反手一拉门,转身就跑。
长长的走廊,血红的地毯,她拼命地跑。卫师很快挣脱,追出来,大声喊她:“叶昔!你信我!”
她回头看,生怕卫师来追,可他只是站在原地,喘着气,像要碎了。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
二选一的问题本来就很现实。
她是不讨厌卫师的,不讨厌他的痞坏,不讨厌他的管教,甚至不讨厌他和她偶然的亲密接触。如果一切按部就班抵达终点,如果到最后卫师对她说喜欢,她会答应的,她会抱住他,接受他。
可元昱就是横空出现了。
不讲道理,不讲先后顺序,还有那么多缺点,连心都是个没长大的男孩...有很多很多比不过卫师的地方。
可她,就是喜欢上了。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她去他的身边。
叶昔跑得飞快,直到被转角冲出来的人一把抱住。
来人很吃惊:“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没想到还做了最后一班安保?”
小五月捂着叶昔的嘴,一只手便轻易将她擒住,半推半拉,两人回到卫师身边。
“轻点,别弄疼她。”卫师从小五月手里接过叶昔,见她几乎气得眼眶崩裂,重重叹了口气,“我们谈谈。”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酒店房间。
桎梏松开,叶昔跌到床上,红着眼睛瞪他。
卫师背对着她,脱去沾满了沐浴露的脏衬衣,露出宽阔健美的后背。
那条颜色黑暗、欲念十足的蟒蛇,赤裸裸地出现在虬结的肌肉上,随着他转过身的动作而游动。
他走向她,她往后缩。
卫师凄凉一笑,越过了床,取过挂在窗边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毫不犹豫地套上。
“有点凉。”他说。
叶昔很尴尬,低头抱住了蜷曲的腿。
耍了花样,没有跑掉;到了房间,又自作多情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她主动开口。
卫师略略沉默,还是从方才被衣服遮盖住的袋子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捏在手上。
叶昔盯着他,没有上前。
“不敢来拿?”卫师又露出了那种凄凉的笑。
她一把夺过,将文件袋打开。
袋子里是保险公司的入库记录,记录了那颗叫做“蔷薇之心”的钻石的来历。
倒了好几手,才到元承和的手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最初的那一张。
虽然港城的名字拼法和湾城不一样,但叶昔还是看出来了。
“陈文九?”
卫师在椅子上坐下,长腿一架,冷酷又性感,但他说出来的话不带一丝欲念,只有冰冷的陈述:
“这是我利用保险公司那个女人的权限从库里直接调来的机密资料,我能保证可信度。”
“陈文九只是其中的一环。实际上元承和不单是最后一位,也是钻石失踪后的第一位拥有者,中间那些名字我全查过,均是无名之辈,是元承和洗白钻石的幌子。”
“这里面有一份全面检测报告,是钻石第一次入库的时候做的,说明钻石入库时,戒面上有大量血红素残留。”
“而这份记录的时间,和叶叔叔出事是同一天。”
叶昔震惊得说不出话,瞳孔越放越大。
卫师嘴角抖了抖,还是保持住了平静得表情:“买凶杀人的线索前后都指向元承和,中间在港城的那一环有些缺漏,补全只是时间问题。但...已经有别的证据指明,陈文九那天曾出现在案发现场,就在你求助而不得的那辆轿车上。”
他递上来又一个文件夹,声音突然充满了悲伤:“叶昔,别去。别喜欢他,跟我走吧。”
叶昔紧紧抓着文件袋,要窒息了。
手上是两张珍贵的私人照片,同一个画面不同的角度,泛黄了,但也足够清晰——
少女叶茜倒在地上,年轻的陈文九冷眼旁观,轿车的后门打开,车里的人捂着嘴,有一双藏在眼镜之后的美丽凤眼。
那是元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