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人在濋飞飞手中,俨然瘫成了烂泥,但是火焰止住,化为冰晶后,她又有了精神,狂嚎一声:“啊啊啊啊啊!你们烧成灰又如何,就算你们烧了整个孙宅,只要我不死,我还是能给儿子再找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老妖婆,再张嘴我就毙了你!”
濋飞飞怒道。
这孙老夫人嘿嘿笑道:“你们敢吗?你们绝不敢随意杀人。你们手上,能背人命?”
段瑢瑾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道:“孙老夫人,在下的确没杀过老人,不过,手上人命还是有几条的。”
洛静寒站在元湘灵旁边,没有言语。
倒是元湘灵,她又被老夫人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给气到了。
这种仗着别人不能拿她怎么样,从而为所欲为的态度,实在太可恨了。
还要再给她儿子找阴婚?还要再用残酷的手段祸害无辜的女子?
元湘灵冲进里屋,她早就注意到了,孙老夫人儿子的骨灰坛,就在房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呢。
她抱起骨灰坛,直直走到孙老夫人面前,当着她的面,“啪啦”一声,骨灰坛摔碎了,那些细灰撒出来了。
孙老夫人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段瑢瑾笑了一声,挥动扇子,在老夫人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小型龙卷风,卷着那些灰,消散了。
孙老夫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濋飞飞厌恶地把她扔到地上。
“这老不死的,这下,看她还怎么害人!”
元湘灵回想着孙老夫人的话,曦盛国阴婚的,多了去了,哪个村里,哪个庄里,都有阴婚的。
阴婚的……
“我受不了了!”元湘灵大叫一声,刹那,她的衣袍激荡,发丝飞扬,浑身泛着绿色的光,
“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孙家庄里,有多少配阴婚的!”元湘灵握住灯,一个人抬脚就往外冲。
洛静寒挡在她身前。
元湘灵没看他,她叫道:“你们不用管我!”
洛静寒让开了,他跟在元湘灵身后。
濋段二人对视一眼,也跟在元湘灵身后。
元湘灵就提着灯,她沿着路,去了第一家,就在孙宅旁,一个农家小土屋。
“砰砰砰。”元湘灵敲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农妇。
“你们是谁啊,敲俺家的门干什么啊?”这个农妇一口乡音。
“我想问问,你是这家的老婆吗?”元湘灵问道。
这话一出,农妇脸上顿时警觉大现,她张口,语气是轻蔑的,戒备的,“俺不是这家的老婆,难道是你?你什么人啊?年纪轻轻的,是不是来偷汉子啊?”农妇一边说,一边还作势要扇元湘灵的巴掌。
蓦然,她瞥到了洛静寒。
农妇收回了手。
元湘灵不再理她,接着去了下一家。
濋段二人跟着他们。
“砰砰。”
这次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矮矮的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灰头土脸,鼻里还流着鼻涕。
“小弟弟,你家里有大人吗?”元湘灵俯身问道。
“有啊,俺爹在家,还有花奴。”
“啊?花奴是谁?”元湘灵不解道。
“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那小男孩带路,领着元湘灵进门。
洛静寒跟在她身后,濋段二人也紧紧跟着。
进门,就是一段土路,院子小,但是元湘灵数了数,除了那个小男孩,还有七个小孩,在地上趴着玩泥巴。
这些小孩年龄不一,有的个子很高了,有的还不会走路。
再抬眼看去,只见这院里有两间房,这两间房都没有门,其中一个小房里,放着各种杂物,然而,那个屋里的小角落里,赫然蹲着一个人!
元湘灵走过去,只见满地都是粪便,以及其他污秽物。
那个人抬起了头,是个女人。
只见这个女人身穿一条麻衣裙,勉强遮住下体,头发是短的,面庞是黝黑的,身体散发着臭气。
“她是谁?”元湘灵问道,声音颤抖。
“她就是小花奴啊。”小男孩回答道。
“她是你什么人?你们有爹,娘在哪儿?”元湘灵问道。
“小花奴就是我们的娘啊,只不过她是傻子,爹才要把她拴起来。”小男孩道。
元湘灵听闻此话,气血上头。
刚好,一个中年男子从另一间屋里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铁锹。
这个男子身材枯瘦,面容黝黑,只是一双眼睛,冒着精光。
“你们干什么?什么人啊,滚出去!”这男子威胁道。
濋飞飞拔刀,这男子的气势立马就消散了。
“你们干什么啊,这是俺家,你们进来干什么啊,那个小铁蛋,你开门干什么啊。”
男子叫喊道。
那个叫小铁蛋的男孩害怕地躲去了那个小花奴的怀里。
这个叫小花奴的女人也是灰头土脸,她一见小孩子扑到她怀里,便傻傻地,咧开嘴笑了。
这一笑,元湘灵又看到,她嘴里是没有牙齿的!
“这个小花奴是什么人?”元湘灵怒问道。
“她是俺媳妇啊,你想干什么啊?”男子叫道。
濋飞飞直接给了这男人一脚,把他踹飞!
“哎呦!”男子叫道。
那七个小孩子,有的趁机悄悄溜掉了。
“她是你老婆?你为什么要绑住她!”元湘灵斥道。
那男子倒地,喊着:“管你什么事啊,这是俺媳妇,俺想怎么对她,俺就怎么对她!”
元湘灵挥灯,自灯中发出绿色光粒,直接袭向男子!
她无法克制了。
然而,自段瑢瑾扇中发出的一团褐色光粒,与元湘灵的术法抵消了。
“段公子?”元湘灵不解地望着另一侧的段瑢瑾。
“元姑娘,莫冲动。”
“可是…”
“哼。”段瑢瑾轻哼一声,他走到那倒地的男人身前,对着他的裆部,抬起了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段瑢瑾的脚已经踩了上去,那男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疼的在地上打滚儿。
“哈哈哈哈哈!”濋飞飞鼓起了掌,“有你的,段瑢瑾,够狠啊,本小姐还没想到过这种办法呢。”
“哼。这种人,本公子都怕他脏了我的鞋。”段瑢瑾厌恶道。
同时,洛静寒捻诀,留霜剑斩去了铁链女的束缚。
那个叫小花奴的女子,咧开嘴笑着,链子已斩断,她脖子上还有锁,她整个人,还是傻的。
元湘灵不禁在想,救了她,然后呢?
这个庄里,还有没和她一样的人?
本来她是为了找阴婚的人,然而,她又发现,活着的女人,更悲惨。
为什么?不该是这样啊。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做别人的老婆,像狗一样,被拴起来,还被拔掉牙,还要生很多孩子。
这就是成亲?
这就是女人的处境?
阴婚就已经够惨了,活着的,甚至活得猪狗不如。
为什么?
她原以为,人只是对待动物残忍,没想到,人对待人,对待女人,更残忍!
人性,难道就是如此丑陋吗。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把女人当人看!到底还有多少?阴婚还不够,还有多少像小花奴这样的?”元湘灵怒气冲冲。
此时,这个农家院子涌进来很多村民,他们全都拿着铁锹和钢叉,凶神恶煞,围住了元湘灵四人。
为首的竟是那对老夫妻,那老妇叫喊道:“就是他们几个,不让俺儿成亲!俺刚才去孙宅看了,老夫人也被他们逼死了!”
那老汉喊道:“乡亲们,别让他们跑了,俺们已经派人报官了。这回饶不了他们!”
“你们真是不要脸!”濋飞飞骂道。
有个乡亲对着四人吐了口水。其他的乡亲也效仿起来。
元湘灵挥灯,施展出铃兰防御术。
那些乡亲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一个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元湘灵的视线中。
他一出现,众乡亲立刻恭恭敬敬地给他让了道。
“孙大人啊,你是俺们庄里出去的,你可得来评评理,这几个人逼死了孙老夫人,还跑到这个孙四家里,要抢走他媳妇。”那老妇道。
“竟有此事?外乡人,你们可承认?”孙大人问道。
这个孙大人,一开口,官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