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这一次掀开白布,看到的会是谁?
打电话给苏安眉询问了她们逛街的地点,秦川开着车过去,想问咖啡店的老板要监控录像。他忽然后悔,为什么不亲自去接她,为什么就不能把公司放下,为什么不陪她出来,为什么同样的错误,要在她好不容易原谅自己以后,再犯一次呢?
方向盘越握越紧,秦川继续给江溪流的手机打电话,得到的还是无人接听。最后的电话是打给凯文的,这位来自拉斯维加斯的黑人有着广阔的黑帮人脉,秦川最不想招惹的圈子,最后还是得一脚踏进去。
咖啡店门口的录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江溪流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会儿,后退着去看了车牌,还低头打了个电话。就是在打电话的时候,她一边笑着一边上了车,车门关好,车子渐渐离开监控范围。
全程没有司机露脸。
秦川绷紧了下巴,听见自己的拳头在咯吱作响。现在是下午两点,不管是凯文还是警方,都没有一点消息。他从一开始的愤怒不安,变成现在的恐惧绝望。要是谁想要江溪流的命,这些时间足够。要是想要钱,为什么不打电话来勒索?
可是江溪流做错了什么,她甚至没有一个真诚的朋友。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来电显示江溪流。秦川有一刻的愣怔,以至于接起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溪溪……?”
和意料中的一样,那边传来的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秦川反倒稍稍平静了下来,只要对方有想要的东西,一切就还是有转机的。
那边的声音有点空旷,说的是一个地址。那个地址秦川没有去过,但是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这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会成为永生的噩梦。因为他的两个孩子,先后皆丧命于此。在去往那里的路上,他想着那些人要的是什么,如果是钱,不会不让他准备就直接把他叫去。
但不管是什么,能换回江溪流的,他都可以给。
出租屋的门口写着粗糙的门牌号,周遭静的吓人,什么声音都没有。秦川推开门,隔着门缝,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血腥的消毒水味道。他的心猛地提起来,用了力气去推门,古旧的门板不堪重负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已然转醒,因为这个声音,艰难的扭头看过来。
那是他们一生都没办法抹杀的一次凝望。
江溪流静静的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但是没有眼泪。她好像回到了失明的那两年,空洞茫然的朝着他看去,但是又似乎并不是在看他。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散了,空气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秦川的心因为她的神色狠狠的吊在了嗓子眼,加快了脚步走向她:“溪溪……”
还没走到床边,他忽然看见角落里的盆子,脑子猛地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秦川双腿一软,竟是就这么在江溪流面前跪了下去:“那是——”
江溪流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比平日里还要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秦川,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时隔五年,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忘掉之前的那场噩梦。秦川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