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稳稳地开出村子,在他们走后不久,一只成人小腿那么高的木偶,摇摇晃晃走到了张大福家门口,站在了符纸燃烧的地方。木偶雕刻粗糙,极富年岁感,下颌丰腴、眉目修长,呈倒八字形,脸谱大面积铺白,红唇,黑眉,线条简练、笔锋遒劲,形神兼备。木偶原地站立,在月光下,嘴角勾出森然的冷笑。
床上,乔四海和花信背对背躺着,他睡不着,就想和花信说会话。“哥,你说那个孩子真是被邪祟害死的吗?”
黑暗中,花信悄然睁眼,“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
“咱们来这也不算短了,除了韩锦江,你还听过有什么人枉死吗?我猜邪祟只对韩锦江心怀怨恨,不忍伤害其他人,所以复仇之后没有再惹是非。”花信头枕在头下,慢条斯理,“可是偏偏韩生,一个月前回了大田,邪祟感应到韩锦江的血脉,又重新滋生了恨意,才想着去泉州报复。制造分身,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邪祟二十多年没有害过人,按理说早就应该油尽灯枯了,正好那个孩子给了他力量。”
“哥,”背对着花信,乔四海嗓音低沉,“你猜那个邪祟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也许明天调查调查就知道了。”
乔四海眼神晦暗,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心一横,他提出疑问:“哥,你怎么没怀疑那个唱木偶戏的人呢?”
“什么?”花信震惊地侧过身子,望向乔四海的后脑勺,“为什么这么说。”
“哥,”背对着花信,乔四海幽郁张口,“我打听过了,那个唱戏的并非是植物人的状态,而是偏瘫,能吃,能喝,就是不能说话,没有行动能力。咱们在泉州看到的是木偶,他又是唱木偶戏的,最重要的是,当年命案发生的时候,他也去过现场,你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如果他不是偏瘫,而是被邪祟附身,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呢。”
乔四海的假设,大胆,惊世骇俗,想到这种可能,花信大脑一片空白,木然地盯着天花板,“是啊,先入为主,有谁会去怀疑一个偏瘫了二十多年的人呢?要真是这样,他被邪祟附身,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也太可怕了。”
听到敲门声,张秀芬疑惑地打开大门,看到四个年轻的陌生人,警惕地挡住他们探究的视线,“你们是谁?”
花信想开口说话,被乔四海抢了先,他亲切地微笑,“林大嫂是吧,我们是扶贫办的。”
“扶贫办的?”张秀芬放松了戒备,“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