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蕴道:“我是出家人,理当恪守清规戒律,你便是个寻常人也同我无关,何况你还不是个人,是只……畜生”
听得这话,老虎眼里泛上了泪水,仿佛当年被兽夹夹住的模样,显然又是痛极,只这回是一颗心痛得厉害,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为何那年将他抱在怀里仔细给自己上药的小师傅就这么变了。老虎松开了抱着恒蕴的手低声说:“我是只畜生,可又如何,那话不也是你们说的,众生平等?小师傅,我往后只做你的猫儿,不行么?”
恒蕴见他松了手,就没再说话,径自裹了衣衫,去打水擦洗身子,等回来时老虎已离开了,床上是已经换好的干净被褥。恒蕴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一直挨到天光复明,却昏沉沉发起热来,早课也无法起来做了。这些都被一直在窗外的老虎看了,又心疼又难过,喜欢一个人,竟是这么难的事。
老虎一直觉得,自己当年遇上小和尚那大猫儿的模样与他人形时的模样是一样的,可小师傅分明不觉得。那时对那猫儿那么好,成日同自己说话;现在他化为人形了,小师傅倒说他是畜生,再不理人了。
老虎白日里还是那个少年,拿着药和重新洗干净的被褥入了寺,悄悄放在小师傅房间。刚想离开,又放心不下,厚着脸皮拉来一个小沙弥,催着他去煎药端给自己的小师傅吃;夜里的老虎便一圈圈守在寺旁,不让别的东西侵扰了古寺和他的小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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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恋爱的老虎遇上小和尚简直大写的悲剧
恒蕴身体转好,又回到了日复一日原来的生活中,只一样变了。每日那个少年会来寺里,静静看着他,默默跟着他。恒蕴视他若无物,他也从不找恒蕴说话,却偷偷帮着打扫,整理经书,为住持师傅煎药,端茶送水。
这个人每日在佛祖前说的话,老虎都知道
这个人每课惩戒小沙弥用的方式,老虎都知道
这个人每回因为那夜被自己逼出的浪荡呻吟而受到的目光,老虎都知道
这个人每次在煎药时出的神,老虎都知道
这个人每夜在安顿住持睡下后红着眼圈咽下的泪水,老虎都知道。
老虎觉得这世上既然有小师傅给了他一条命,那小师傅视作生命的住持师傅便也算是自己的生命了。老虎夜里偷着问山上的朋友,可有草药能治住持的病,然得知住持年岁已高,怕是油尽灯枯,病再也好不了的,这事其实恒蕴也知道。只是老虎依然每夜去山上问,去寻药,白日里再偷着给他的小师傅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