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摇头:“多珲妈妈,你且别说这些,木羊做的事儿,也与你无关。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着阿水能赶紧回来。”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极为敬重多珲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现在,怎么会有那个心情呢!
多珲见半夏根本没心思搭理自己,便将目光转向忍冬,略带祈求地望着这个前儿媳妇,哀声道:“木娃那个作孽的畜生,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来,真真是不懂事啊!”
忍冬以前也是极为爱戴这个婆婆的,要知道她嫁给木羊后,无论木羊好与坏,多珲对她一直是视如己出。可是此时,她却也给不了多珲什么好脸色,如今听着那句“真真是不懂事”不觉有些刺耳,便道:“多珲妈妈,不懂事的那是小娃,他已经老大一个男人了,怎么还会不懂事呢。他这是黑了心,良心被狗吃了!”
多珲显然心中有所想,低着期期艾艾半响,终于叹了口气,来了一句:“再怎么着,他也是咱望族的人,我想着他也不至于对阿水做什么事,或许只是吓吓大家罢了,半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多珲说这话,原本也是想安慰半夏的,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事,原本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后来听老妈妈说以后木羊便不再是望族的人了,不由得心惊。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公公又是做过族长的人,多年前偶尔也听过一些掌故,是以知道一些族中年轻人不知道的事。
这望族人啊,这辈子原本就该扎根在上古山下的。这么多年来,偶尔有那一两个想不开要离开的,要嫁外人的,你看哪个落了个好下场?从大着肚子自缢而亡的无末他娘,到嫁了外人死了儿子疯着回来的迎春,还有掌故上记载的其他一些人,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望族人是被神庙庇佑着的一个村落,却也是头顶罩着魔咒的一个村落。凡望族人,必须世代居住在这里,绝对不能妄自离开,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着玩儿的。
她的木羊,那是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的肉。就算他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不忍心看着他遭受什么报应啊!
☆、69
半夏是无心去关注多珲说了什么,她满脑子都在想着阿水现在如何了,而忍冬却看出多珲的意思了,原来竟然是为自己儿子求情的。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微含讽刺地道:“多珲妈妈,这个我倒是懂的,谁家孩子都是阿妈身上丢下的一块肉,出了事谁能不着急呢。凡是当妈的,自然是怎么也心疼自个儿的娃儿的。”这话一语双关,名为理解多珲,其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家儿子是儿,人家半夏那么小的娃儿就不是孩子了吗?
这话说得多珲脸红,羞惭不已,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木羊犯下大错,害了阿水,只不过拼着一张老脸来求求,谁成想被个前儿媳妇一番暗讽,不由得老脸红了。站在那里半响,终于叹息一声:“半夏,我先出去了。”
待到多珲出去,忍冬也有些不落忍,想着往日多珲对自己的种种好,低头不语。其实她打小儿个性爽直,说话没什么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是并无恶意。
对于多珲和忍冬所说的话,半夏根本没听到心中,她只想着她的阿水了。那么娇嫩的阿水,哪里受的半分委屈,若是真得哭了,木羊那人又哪里有心思去哄她呢?还不是任凭她哭喊嘶叫!
半夏这么想着,一颗心更如被油煎一般,哪里有心思注意其他。
忍冬见此,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吃晚饭啊,便将石蛋儿放在炕上,又用被褥挡住了,这才去灶台前做饭,少顷做好了,强拉了半夏一起吃。
吃饭间,半夏忽然觉得不对,便问道:“阿诺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