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豁阿抬头望向年轻汗王的眼睛。片刻后他张嘴叹了口气,拍了拍肚子:“可惜,可惜,我老觉得她还是老揪着我胡子的年纪,日子过得太快了……从末羯来的女人好像都中了诅咒似的,在图戎总是呆不了几年。”
这话说的颇不客气,把哲勒的母亲也数了进去,但哲勒知道老铁匠的口无遮拦,不想计较。
老豁阿还在感叹:“不过图戎汗王没了这唯一的正帐阏氏,这下您就是全北漠最抢手的鳏夫啦,要不是我女儿才六岁,我一定为她向您求一个侧阏氏的位置。”
“货在哪?”
老豁阿一愣,发现哲勒已经皱起了眉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对哲勒行了个礼后才道:“都在前头呢。除了货,我还带来了两个人,汗王见了一定能开心些。”
哲勒不置可否,抬脚便走。
这一次老豁阿没说错,他确实给哲勒带来了能让他暂时舒展眉心的人。哲勒在看见那两人时,甚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意外:“我记得你们俩以前不太对付,现在居然会同路而行。”
“别以前,就现在我也看戈别这把老干柴不顺眼。”斜靠在货车上的帕德朝与他同行的伙伴吐了口唾沫。
“那是,一团新羊粪要来占老粪的坑,老子说什么也要把他给熏回去!”戈别依旧是那副大嗓门,声音洪亮得恨不得全夏场的人都能听见。几个月不见,他老了许多岁,连下颚的胡子也透出了斑驳的白。
“行行老羊粪,你熏走我了。”帕德跳下来,过去伸手拍拍哲勒的肩膀,“我累坏了,先去睡会,晚饭时候叫我,记得不要让赫骨那张死人脸出现在我面前。”
“他还在转场的路上。”
“那样最好。”
哲勒和马贼对了对拳头,对方笑了一声,打着呵欠摇摇晃晃地走了。
戈别见帕德走远了,才呲起一口烂牙看向哲勒,男人脸上在笑,眼底却是严厉的苛责:“你已经到了要求助马贼的地步,为什么不去天命山找我?”
哲勒歉然,“我以为你还在怪我没能守护住我父亲。”
“如果你没能守护住你父亲传给你的土地,到时候我不仅会怪你,还会杀了你。”
哲勒无话可答,只得道:“容我先看完货,一会请你喝酒赔罪。”
戈别摸了摸鼻子,“成。我也来瞅瞅这些大箱子里宝贝,一路上豁阿这老东西看得死紧死紧的,瞧一眼都不行。”
老矮人此时已将放在车架上的小木台取下,垫在脚底后他才能爬上车,从领子里摸出钥匙开锁。箱子发出一声沉重的滞响,吱呀一声后向哲勒张口了漆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