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一站在门口,便寻见了大厅的一角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左拥右抱地不停喝酒,像是买醉来了。宇文皓嘴角一扬,眸中满是算计,透着些许跃跃欲试,右手的折扇有一打没一打地打在左手手心,思考片刻后,抬脚向他走去。
“哟,这不是员外郎嘛!怎么,身上的伤都好了?”宇文皓嘲讽的声音突然响彻了大厅,大厅内瞬间安静了不少,不少客人微微侧目,想一探究竟。
宇文皓特意咬重了员外郎三个字,让正在喝酒的某人觉得好不刺耳,抬起浑浊的眼眸看着宇文皓,眸中透着狠厉,厉声道:“滚!”
没错,这正是近日来官降三品的孙靳。他回府之后,官职便由兵部侍郎降成了兵部的员外郎,不知闹了多大的笑话。孙靳受伤回府后,孙寅找了京城有名的大夫来给他医治,孙靳的伤看着是重,却都是皮外伤,所以不出五日,孙靳就可下地随意走动了。
可孙靳似是心灰意冷,迟迟不肯去兵部上任,孙寅只能日日提心吊胆,以孙靳受伤为由给他打打掩护,好在皇上这几日都在处理选妃一事,不得空来关注他们,这才没有治孙靳一个抗旨不遵的罪。
“员外郎可别动怒呀。”宇文皓又十分欠打地出了声,面上一副看笑话的表情说道:“员外郎身受重伤,怎可动怒伤身,更不可如此饮酒,来来来,本王替你喝了!”
说罢,宇文皓就要伸手去拿孙靳桌上的酒,孙靳见他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平日里二人本来就不对头,他能有这么好心?
于是孙靳伸手猛地一挥,“啪”一声打落了他伸过来的手。
宇文皓吃痛地收回了手,面上不悦,似是有些怒意:“员外郎,本王好心帮你,你若动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闭嘴!”孙靳显然是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含糊,想抬手指着宇文皓,却不慎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杯中的酒一下子在桌面上淌了开来,孙靳搂着的两个醉红楼的女子,见状赶忙取出身上的帕子收拾,才不至于让酒落了孙靳一身。
宇文皓看着两个妙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子,皱了皱眉:“这么好的酒,真是浪费了,可惜呀,好酒配不上好人……”
“王爷……”飞槿在宇文皓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让他少说两句,却是被宇文皓轻瞪一眼,飞槿见状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想喝酒?”孙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杯,语气中有一丝威胁的意味。宇文皓是醉红楼的常客,孙靳身旁的两个女子自是认得宇文皓,她们察觉到事情不妙,悄悄使眼色示意他避开些,可宇文皓却是一笑,装作没看懂一般,没心没肺地应道:“是啊,怎么了?”
“我请你喝!”说着,孙靳扬手顺势朝宇文皓一泼,酒杯内的酒径直向宇文皓泼来,就在大厅内的所有人心下暗叫一声不妙,以为孙靳会将酒泼在宇文皓的身上时,宇文皓灵活地侧身一闪,躲了开去,酒则尽数泼在了宇文皓身后不明真相未能及时闪开飞槿的脸上。
飞槿只觉着一股湿意迎面而来,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酒!
不对!飞槿猛地抬头,就看见宇文皓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顿时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显然宇文皓是早有预谋要闪开的。
“员外郎,你这是什么意思?”宇文皓见飞槿满脸委屈,心下偷笑,面上却满是怒意,“做的出来的事还怕人说,你就这么没有度量?”
“你闭嘴!”孙靳本就喝醉了酒,脑子不太好使,经宇文皓这么再三激怒,无疑是火上浇油,孙靳当即便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纵身一跃,一拳就向宇文皓挥来。
宇文皓敢惹事那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对方是个连站都站不太稳的渣渣。在孙靳挥拳而来的一刹那,宇文皓右脚小移半步,身子向后一收,恰好就与孙靳的拳头擦身而过,而在孙靳在宇文皓身前擦过的瞬间,宇文皓悄然伸出左手,运气一拍,左脚快速拦在孙靳的身前,猛地一绊,孙靳竟是狼狈地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一个看热闹的客人身上。可这一幕在他人看来,就像是孙靳欲打宇文皓不成,反倒自个儿摔了一跤。
孙靳摔倒的瞬间,大厅内不知是谁十分不够意思的笑了一声,引得整个大厅一阵哄笑。孙靳本就晕晕乎乎,摔了一跤更是七荤八素地找不着北,听得大厅内的人都在嘲笑他,孙靳只感觉自己的脸上阵阵直烧,怒气冲天,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再次向宇文皓袭来。
对比起孙靳,宇文皓就像是只山里的猴子,灵活地上窜下跳,一点没挨着他不说,孙靳这不分敌我的打法,倒真是把围观的人给吓得不轻,一边看着热闹,一边还得担心自己不被孙靳给误伤。
看着孙靳这疯子一般的打法,打不着宇文皓便将面前能见的东西都给砸了,一个劲地朝他扔过来,他不悦地皱起了脸。
“要打咱们出去打!别将人家醉红的地方给砸了……”宇文皓边说边闪,看起来游刃有余,这般轻松的声音落在孙靳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对他的嘲讽,更加加快了攻势。
于是宇文皓开始边嚎边躲,看似辛苦,但明眼人就能发现,宇文皓正一步步地将他引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