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佐藤将军不日就要回到天津。大个子,你知道佐藤将军很愿意栽培我的。”
景元钊:“你就会彻底走上军部这条路。你不是说,你其实不愿意吗?”
阿松沉默。
他苦笑:“无权无势、无父无母,哪有人能活得自愿?就像你和阿云姐,如果你们一切如愿,你们宁可在广城小村子里生活。”
颜心被他说得心口一个劲酸软。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阿松的头发。
阿松意外,却没有躲避。他像只小狗儿,还特意蹭了下颜心。
“阿松,我们都在北城。如今,七贝勒算是解除了你的禁足,张家也不会不让你登门。
你要是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上门找我。”颜心道。
阿松点点头。
张知不准阿松住到张家,却没说不准他来做客。
吃完饭,阿松要走的时候,颜心拿了两根大黄鱼,塞到他手里。
他很抗拒:“阿云姐,我不要!”
“拿着。你自己也说了,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全靠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单薄,钱能给你壮胆。”颜心说。
阿松:“我……”
“阿松,你帮了我两次。”颜心又道。
阿松接下了,道谢。
颜心送他去大门口。
阿松回去时,想着在广城的烈日下,他陪着颜心去问诊。太热了,颜心把水壶递给他。
她说她不渴,可她嘴唇都发干。
阿松说没事,他可以喝河边的生水,她阻止了:“喝生水会生病的,你喝这个。一会儿就到家了,别矫情。”
他只得喝了。
分开后的无数个日子里,阿松总记得,在最热的时候,无比渴望一口水,颜心把水壶给了他。
人与人平常相处,没什么轰轰烈烈。
可在那一刻,阿松觉得颜心像是他的母亲。
他从来没跟旁人提过这件事。他们在乡间小路上,又不是荒漠里,水并非什么难得东西。
只是在那一刻,水壶正好空了而已。
但触及一个人灵魂的,往往就是那么一瞬间。
阿松认真把金条收好,还回他大哥松山胜身边去了。
他留在大哥和七贝勒身边,才有价值,才可以在将来某一刻帮到阿云姐和大个子。
颜心送走阿松,在门口站了片刻。
她遇到了张家的大少奶奶尹卿云。
颜心收敛心神,客客气气和她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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