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斯勾唇回敬,“没有我烫。”
焦侃云迅速收下欲走,顿了顿,想起这是房顶,又转过身来,拉住他的辫子,“抱我下去。”
虞斯低笑了声,遵从地抱起她,在她靠进怀里的那一刻追问,“是不是比石头更烫?”
焦侃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脸侧碰了一下,一触即分,却让虞斯身形都不稳了,待落定后,她看着虞斯惊慌的神情,淡定回:“刚才不知道,现在应该是了。”
每年七夕,樊京郊的芦水边都会有篝火晚会,农耕贫民们没有太多银钱入城参加和消费官府举办的盛会赛事,为了热闹,他们就凑在一起举办了独属于自己的晚会。
男子们身热些,点燃篝火,捯饬一会柴炭,就会汗流浃背,大家不拘小节惯了,脱去上衣,露出了常年务农的精壮身体,和女子们一起簇拥着那一团篝火,手牵起手,载歌载舞。
焦侃云被虞斯带到这里观赏别具一格的舞蹈,他们淳朴简单,舞姿张扬松弛,错步踢跳的动作却整齐划一,欢笑在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热烈的氛围使她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
“你要不要也去跳舞?”虞斯须得与她耳语,才能在一片歌声中使她听清。
他突然凑近,毫无防备,受篝火影响,比平时更为灼热的气息陡一吐进耳朵,焦侃云便头皮发痒,迅速偏头躲了下。
虞斯一怔,虚起眸子,终于有机会把这句话还给她,遂追上去凑到耳畔继续说,“你的耳朵好敏感。”话落时才想到此言深意,顿时大惊失色,心如擂鼓,迅速退开端坐,与她一道低头沉默。
两人红得发光。
直到有一男一女蹦跳着过来,拽着他们起身,“这怎么还有往自己脸上点了一团篝火似的漏网之鱼?俩人干坐着谈情说爱呢?来跳舞呀!”
“诶?!”焦侃云被女子轻松捞起,只觉得行了一个踉跄,再定睛回神时就已经扑进了队伍,左右两边各一名少女拉着她的手,迫使她跟从脚步踢蹈起来,她手忙脚乱,一时肢体跟不上脑子,十分不协调。
转过头去找虞斯,见他就在自己身后,同样被外圈的男子们热情地推搡邀舞,错愕慌乱比之自己只多不少,她不禁回头失笑。身边女子教她哼唱,她便愉悦地跟随,逐渐放松身体,认真学习这轻盈的舞步。
男子们见虞斯穿得多,便直接上手要扒他的上衣,“郎君莫担心我们这些粗人盗取你的宝物!这里火势旺盛,现在不脱,等下热起来了,汗冒出来,风一吹要害病的!”
虞斯坚决不脱,以寒疾缠身婉拒,才逃过一劫。
他只想让焦侃云跳舞,没想到自己也被强拉进来手舞足蹈一阵。
两人聪颖机敏,虽不如旁人跳得优美洒脱,好歹是学会了,没想到一群人忽然变幻了舞势,女子们转身朝向男儿,抬手赴身,如涌浪一般前行,与男子两两结对,挽起胳膊旋身转圈,焦侃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手浪潮推了出去,虞斯精准地接住她,把她的手一牵,让她顺势在自己面前转圈,他轻声说,“第三次,牵手。”
焦侃云根本不会跳别的,只好一直慢悠悠地被他牵着转,她舒展笑意,褪去了被推搡出去的局促,容光焕发,干脆提起裙摆,越转越快,越转越从容。
红色的裙摆如花绽放,偶尔停一下,换个方向接着转。
虞斯笑凝着她,“不晕吗?”
晕了。焦侃云眩目,径直跌扑到他怀里,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你说什么?”
虞斯浑身一僵,垂眸看向她猩红的耳梢,“我说……我好心动。”
焦侃云亦是一僵。
氛围由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孩打破,他拽了拽焦侃云的袖子,她站稳侧目,就见小孩手中捧着一个被红绸蒙着的东西,他说,“历年习惯,要送给篝火舞上最自信的女子。”
焦侃云诧异:“我吗?”
小孩点头:“对,姐姐跳得最差了,但是阿娘说姐姐昂首挺胸很是骄傲,当得起最自信。”
焦侃云:“……”这么个自信法啊。
虞斯在一旁笑得发抖。
焦侃云羞窘地问里面是什么。小孩拿出来,“今晚所有的姑娘们都带了一朵花来。”姹紫嫣红,百花齐放,那是一圈编织起女子们的温柔与灵巧的花环。
她俯下身道谢,小孩为她戴上。
临走时,小孩看了眼虞斯,嘴巴很毒,“有什么好笑,哥哥跳得也不怎么样。”怕是估量着身形气力暂且还打不过,说完便立刻跑开了。
两人都有些热,便悠然漫步,离开了此处。
“这不是你安排的吧?”
“这是属于你的意外之喜。我要送的第七件,方才已经偷偷戴在你的手腕了。”
焦侃云讶然低头看去,是一只金臂钏。她抬手仔细观摩,只见臂钏上雕刻着百姓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画面,曲终人散,但这只臂钏会将欢笑永镌。
他深知她会为什么依恋不舍,屡屡戳中她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思绪。
焦侃云抬眸认真看了他一会,见他额间微微发汗,促狭道:“若是热…可以脱掉上衣。”
虞斯狐疑,“你这笑不像好事啊。”他倾身,期待地问,“你想看我?”
她不答,讲起另一回事,“我不知你的赠礼件件皆是价值连城之物,想来我的还礼微不足道了,虽说本也是拿侯爷在当铺提前押付的银子买的,但也是我用带出家门的所有珠宝首饰、倾尽全部换来。腆着脸算一份心意吧。还望侯爷喜欢。”
“你给我准备了回礼?”虞斯惊喜地反问,又愈发糊涂,“…这和让我脱衣有什么关系?”可手上已经迫不及待,三两下就褪去上衣,露出豹背狼腰,和一棱棱优美的肌山。
焦侃云戏谑道:“我帮侯爷戴上,侯爷可不能动哦。”她从袖中掏出“瑜”,珠串叮铃,惹得虞斯警觉地动了动耳梢,大感不妙。
拉出足有臂长的珠串,焦侃云低着头站在他面前,一手拿着串珠的一头穿过他的腰侧,另一手则从另一腰侧穿过去接,一圈一圈,在他的腰上环绕。
冰凉的珠玑触碰到灼热的肌肤,虞斯一颤,已有些不自在地红了眉眼。
素手纤纤,时不时蹭到他的腰,刮擦肌肤,撩起阵阵酥痒软麻。她越缠越紧,故意勒他。
虞斯只觉腹部一紧,肌肉偾张,气血顷刻往下奔涌。
强烈的反应让他急急地低喘起来,“你…”
那珠串盘绕垂坠,有一圈格外松长些,晃荡的珠子就耷拉在他腰下衣物的“折痕”上,微微磨蹭着。为了不让面前的女子看出异常,惊辱了她的眼睛,他不得不迅速蹲下身掩饰,一手撑着膝盖稳固身形,后槽牙已经咬紧。
焦侃云也蹲下来,笑问:“勒吗侯爷?要不要帮你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