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墨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犹疑,随即嘴硬道:“你这岛上雾气弥漫,说起风就起风,说下雨就下雨,我有什么可留恋的。”
“哟!”沈寂溪挽着衣袖,用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坐在矮榻上,道:“我看你对武樱那个小侄子那么上心,还以为你不舍得走呢。”
“我与他非亲非故,有什么可舍不得的。”钟墨道:“他那么娇贵,一路上净给我添麻烦,我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为了他留下。”
沈寂溪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墨道:“你当真那么讨厌那个小子?”
钟墨闻言心头一滞,可看到沈寂溪那副揶揄的嘴脸,顿时觉得有些气恼,便硬着心肠道:“何止讨厌他,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沈寂溪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那今日可随了你的心意了,船一会儿就到。”钟墨闻言不由有些着急,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可看到沈寂溪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便觉得气闷不已。
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何曾为了旁人受过这份奚落。更重要的是,对云梦初突如其来的心动,让钟墨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快刀斩乱麻,或许为时不晚。
“好,我走。”钟墨沉声道。
“我可没说能治好他,你走了,他若是撑不下去,可不赖我。”沈寂溪道。
“我今日一走,他是死是活更加与我无干。”钟墨冷声道。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多少是有底的。沈寂溪的医术即便不能将云梦初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但是保对方不死是没有难度的,不然沈寂溪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外面风大,进来吧。”沈寂溪对着门口的方向道。
钟墨闻言向门口看去,便见云梦初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道:“我不是有意听到的,你们说的太投入,我插不上话。”
钟墨起身望着云梦初,沉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云梦初勉强笑了笑道:“你一起床我就醒了,左右无事就跟着你过来了。”钟墨的脸色瞬间便黯了下去,想来方才那些气话,对方都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沈寂溪伸了个懒腰,一副大功告成的面色,道:“就算看着就烦,也没多会儿可看了,再忍个把时辰吧。”说罢起身道:“等船来了,我让青渊去叫你,这会儿我该午睡了。”
云梦初闻言朝沈寂溪颔了颔首,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行去。他在凌天宫向来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无论是武樱还是林麒都对他颇为纵容,是以面对两人之时,他可以任性妄为。
即使在面对鹿歌和鹿鸣的时候,他也依然我行我素的很,因为他对二人无拖无欠,所以不必有所顾忌,大不了要命一条。
可是钟墨不一样,他欠了对方人情,还不止一次。所以他不能对钟墨耍少爷脾气,也不能将以死相逼那一套拿来对付钟墨。这让他在面对钟墨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处于劣势了,尤其是对方说对他厌恶至极,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的时候。
眼见云梦初转身离去的背影,钟墨心烦意乱,甚至没来得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