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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片:穿越到过去整点年下优等生小老公吃吃(1 / 1)

下午四点,阳光透出日薄西山前的最后一次热烈,树木的影子偏向与上午截然相反的方向,横亘过校园的铁栅栏墙,两个人从校外的影子里走了出来。

“我靠!”端也评价道,“你这能力太适合逃学了!你为啥还在学校里待着?”

“因为我来学校是来上学的啊。”林水川朝栅栏里望一眼,刚才上课铃响彻了整个校园,现在教学楼外已经没有散落的学生,应该没人注意到他出校的事。而且这个方向恰好在教学楼的背面,没有窗户。

林水川问端也:“现在我们去哪?”

“我哪儿知道?不是你带着我出来的吗?”

“可是你也不想待在学校里吧?你没穿校服,又长得高,很显眼的。还是说你想留下来旁听英语课?”

“免了免了。”

林水川的话戳中了端也骄傲的点,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面前的林水川才刚到他的鼻梁,矮了半个头,目测只有一米七多点儿。

“唉,确实,我太高了,唉!谁让我有一米八!林水川,你继续加油吧。”说完,端也拍了拍林水川的头。

林水川有些无奈,本来不想反驳,但还是把端也十分嘚瑟地凑过来的手拍开了:“我才16岁,还会长的。”

“嗯,确实还要长点儿,但长完了也没我高啊。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端也等着林水川再接两句,可是和他印象中的林水川不同,面前的高中生瞥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地往前走了。端也有点不习惯,又觉得这就生气了也太夸张了吧,赶紧跟上去:“喂,去哪儿啊?这是你学校,我又不熟。”

“去中关村找家店坐着。”

“哦……”

端也大迈了几步就追上了林水川,看来林水川也没有故意甩开他的意思。他挠挠头,总觉得有点别扭。面前的林水川看上去只是比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头发稍短一些,看着稚嫩一些,然后穿着校服,其实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是一眼就能从人群里认出来的程度。……但是林水川的态度就像他们完全不熟。

啊,不过确实也是这样的啊!端也突然反应过来,在过去的林水川眼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当然不熟。

“你就这么出来能行吗?你不上课了?”

“我托人跟英语老师递了个假条,说我去医务室了。她和我关系好,不会多追究的,晚自习之前回去就行。”

“这样……”

林水川忽然停下脚步,偏偏头看着面前的端也:“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就是好奇你怎么一下子就信我了。你不觉得很扯吗,什么未来认识你的人穿越到了过去还恰好遇到你了之类的……卧槽,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点扯淡。”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信你比较好?”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卧槽,林水川你他妈的说话怎么这么带刺呢?”

“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就生气了,我也没办法吧?”

“卧槽,你……”

“与时间有关的异能是存在的,虽然很少见。”林水川打断了又要骂骂咧咧的端也,“你知道我的名字,而且还知道我有异能,不管你说的所谓穿越是真还是假,我觉得都可以谈谈。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啥目的……噢,差点忘了你身份证上登记的是非异能者。”

“你的态度不像是演的,我觉得你可能真的认识我吧,虽然不是现在的我。”

“确实不是现在的你,唉我去,你现在好没礼貌,小屁孩。”

“是你比较没礼貌,你对着我骂脏话。”林水川轻轻哼了一声,似乎真的很不满。

“我这就只是顺口……论年龄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你多大?”

“19岁了,比你大整整3岁!你得叫我端也哥!”

“噢……端也哥?”

“……真叫啊?你都不膈应一下?”

“为什么要膈应?不是你想听的吗?”

“唉我去,我真的不懂你这个人。”端也十分没耐心地抠了抠后脑勺,把本就乱糟糟的脑后几缕长发揉得更乱,“感觉像是在顺着我的话在说,但咋听咋不舒服。”

“应该是因为你想听我半推半就地说吧,嗯?”

“别把我说得那么变态啊!我就是觉得不舒服……我觉得你对我特别没耐心,但平时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反正比这样好很多。”

“唔。”林水川沉默了好一会儿,“你认识的我,多少岁了?”

“要不你猜猜?”

“二十多吧?”

“为啥不猜三十几?或者过两年你就认识我了呢?”

“直觉吧。你应该不是我的同学……而且听你这个口气,应该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我是很难想象如果我是你上司的话你会这样和我讲话。”

“你为啥给自己预设就是上司啊,万一我是青年创业的天才商人,你才是我的下属呢?你要是得罪你未来的老板你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端也这话逗笑了林水川,他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呵呵,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万一’。”

“我靠,跟我玩文字游戏?”

“这不算吧,你让我猜的。所以说真的是二十多岁?”

“二十……二十四吧,你现在好像二十四,马上要二十五了。不过我认识你已经两年多了。”

“啊,好久。快十年了。”

走到红绿灯前,二人停下脚步,并肩无言。

端也跟在林水川斜后方,保持着很近的距离。快要十年以前的林水川——此刻他也觉得这个有着熟悉面庞的人变得陌生了。在他的印象里,林水川是个随和到有点“好欺负”的人,当然,也不是说真的好欺负,每次想捉弄他的时候反而很容易掉进坑里。他很聪明,可以用很多方法巧妙地化解掉麻烦。要说缺点呢,大概是看不太懂他在想什么,而且管得有点多。端也对他的想法也懒得猜,通常就是直接问,不管林水川给出的是不是真的答案,他至少总会回应的。

可面前的少年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寂寞,或者说疏远。要说区别,他就像一道清晰的边缘,将光和影斩断隔开,而在未来的林水川那里,那道甄别光影的边缘业已模糊。

端也讨厌那道把他和林水川分开的边界,他讨厌不耐烦或者无所谓的态度,他讨厌这个林水川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生命中根本不会存在的意外。

他和林水川并非同学,也不是在职场遇到的同事,没有相同的爱好,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份相遇是万中无一的意外,像硬币落下千万次,只有一次既不展现正面,也不展现背面,而是稳稳地立在地上。然后这种意外会在概率统计中被忽略,正常的答案此消彼长,分庭抗礼,如同紧紧合上的书,将这个意外像泡泡一样挤破。

这种感觉让端也非常不舒服。

绿灯一亮,端也往前迈了半步,抓住林水川的手腕。

林水川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这附近有家卖广式烧鹅饭的,味道不错,那家店还有甜点。”

中关村人很多,快到饭点,有不少年轻的大学生,但还没到中学放学的时间,穿着校服的林水川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端也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抓着林水川的手立刻放开了。

林水川不做声,收回手后理了理手腕上的手表。

林水川说的那家店里已经有人落座,点餐台在最里面,紧挨后厨的承重墙上挂着油乎乎的菜单,菜式不多,像广式茶餐厅,又有点像沙县小吃。

“你可以请我吗?”林水川问。

“……我没带钱啊。”

“你出门不带钱?”

“卧槽,你知道个啥,现在出门都扫码支付,谁还带现金啊!你身上没揣钱吗?”

“没有,钱包在书包里。……不过什么是扫码支付?”

“就是,就是有个二维码,然后用手机扫一下,就能把钱给店家了。”

“手机给?……是像网购那样吗?还是更像刷卡?”

“呃呃……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用带纸币。”

“好吧。”林水川耸耸肩,“那我们吃不了了。”

“喂,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去老板那儿问问能不能赊账呢……反正你穿着校服,老板应该很好说话吧?”

“未来的我会这样吗?难道经常赊账吗?过得这么可怜?”

“不是,呃,你还挺有钱的吧,只是感觉你会想办法解决这种情况……”

“这样啊。”林水川在店前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端也有点莫名其妙,他追上去:“咋回事,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得我现在有现在的处事风格,所以不吃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你不是说想谈谈吗?”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从商场门廊柱子的阴影中走进去,再走出来的时候,林水川和端也已经穿过了电影院的安检。旁边的墙上是各色的电影海报,后面有常亮的灯,只不过电影海报已经有点发黄,在光的照射下,能看到几只穿过玻璃罩死在上面的飞虫。已经过了电影入场的时间,连通几间影厅的走廊空空荡荡。

“挑个数字吧。”林水川说。

“……3?”

“好,那我们去三号厅。”林水川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好。

三号厅的门口遗落了一张电影票,端也捡起来,上面写着3月1日。他忽然想起来,问身侧的林水川:“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嗯,对啊。你知道我的生日?”

“……好歹也算认识吧!你是今天满16岁?”

“是的。”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不过没有蛋糕吃,之前的周末已经提前吃过了。”

“……哈,那有什么,反正能吃到以后的你的生日蛋糕,想都别想赖掉。”

三号厅里已经有电影在放映,因为是工作日,下午场的人不多,大多都坐在中间的最佳观影区范围。林水川领着端也往电影院的最后一排走,中间隔开的六七排都没有任何人落座。二人坐在靠近座位走廊的位置,从这里看电影屏幕,荧幕上的画面显得很遥远,没有影院观影时大屏带来的沉浸感。

电影正进行到中途,婀娜多姿的老板娘正在朝伙计们吆喝,追杀主角的人已经来到客栈内,在逼仄的荒漠客栈里,一场冲突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端也认出这是《新龙门客栈》,但这片子已经很老了,不知道为什么电影院会在放。

“张曼玉很漂亮,比起她在《青蛇》里的扮相,我更喜欢她在《新龙门客栈》里的样子。虽然要说的话,都是比较活泼热烈的女角色。”林水川低声说道。

“你看过?”

“我妈妈很喜欢看电影,买了很多碟片。这应该是重映,我没有在电影院看过。”

“这片子还有林青霞呢。”

“你觉得我会喜欢林青霞?”

“不喜欢吗?”

“她的角色太严肃了。我觉得金镶玉更有魅力哦,喜欢周淮安就会大胆地说,会要求对方和自己睡一晚和结婚来换他想要的,这样的事通常只会发生在男人身上吧?”

“喂,你该不会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吧?你这家伙小小年纪都在做什么春梦啊?”

“哪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潇洒,很泼辣,很……勇敢。倒是端也哥,为什么立刻往那个方向想了?”

“……怎么突然这么叫,卧槽,太不习惯了。”

“那之后的我是什么叫的?”

“算了,你先这么叫着吧。”

林水川撑着脸,笑得懒洋洋的:“是什么很羞耻的叫法吗?”

“也没有,就是我觉得你年龄比我小,还是叫声哥听着合适。”

“按照你的态度,我猜,你对未来的我是不会叫哥的吧?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端也很无语,面前这小兔崽子居然猜得这么准,都准得有点烦了。他瘪瘪嘴,把话题引开:“你是不是用这种方法逃过好多次电影票了?”

“没有呢,虽然偶尔会用这种方法进影厅,但我没有看过电影,都是从中途才开始的,也看不到什么。”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逃课啊?你不是不逃吗?”

“来看看电影的人咯。”林水川朝前倾,扒在前一排的座椅椅背上,指向下方聚精会神地看电影的观众们,“你觉得像这样看他们,他们会发现吗?”

在离其他观众这么远的地方,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而其他人也对有两个逃票来到电影院的人浑然不觉,黑暗的空间使得每一个人的存在感都很低,大家在此刻都只在乎自己,以及自己所看到的故事。

端也凑过去,和林水川一起观察下面的观众。其实只能看到他们头顶的发旋。“应该不会吧,除非你弄出很大的声响。”

“我在影子里,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什么也看不到。端也哥,你觉不觉得电影院就像一个巨大的影子?面前是光源,大家沉在影子之中,毫无知觉,就像每个人都踩着自己的影子生活。而我在影子之中观察他们,猜测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部片子,又是和谁一起来看的,他们喜欢自己所见到的吗?还是离开电影院后会破口大骂?”

“……”端也没有回话,他看到观众席里坐着一个小孩子。《新龙门客栈》不是适合孩童看的电影,这其中有情色,侠义,权力,都不是孩童能够看懂的话题。带他来的家长或许也只是觉得这样方便,没有指望他看懂。他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孤儿院附近有一家卖盗版碟片的小铺面,老板每天都在铺面后面的屋子里躺着,有人来问的时候才出来,他养了一条大黄狗,和老板本人一样胖。端也在孤儿院允许自由活动的时候就到这里来看片子。影像比书本更有趣,拥有喜怒哀乐的人被封在由电线和晶体管构成的小箱子里,教会他这个世界如何运作,为他描述这个世界在他目所能及之外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有时候我会真的把自己当做影子,而非另一个踩着影子生活的人。我想消失,又觉得这样太过寂寞。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可能我的人生会很普通地度过……我羡慕那些有勇气把自己的人生过得惊险的人,对我而言,我能做好的事都很无趣。可我好像逐渐连无趣的事都觉得很难做好。”

“你难道希望我给你什么建议吗?对你的人生?”

“唔,不用啊。我是觉得,如果你真的认识未来的我,这话题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沉重吧。”

“你以后过得挺好的,不用太担心。”

“这样啊。快乐吗?”

“还行,就上班挺累的。你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没有。感觉就算知道了,应该也改变不了什么。哪怕知道电影的结局是喜剧,该低落的地方还是会感到难受的。”

“哎,我说你,这么爱用电影作比喻,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每年上映的电影少说几百部,还有那些不会在院线播的小成本片子,怎么可能每一部都好看?最后能留在影史的又有多少?能留在看过的观众的心里的又有多少?”

“……嗯。”

“我不喜欢你讨论意义的时候的口气,你好像总是觉得没有意义的东西就不必存在一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于我能掌握的东西而言,如果它真的那么无谓的话……我想等到能够阐明意义的时候再继续,可是人生没有暂停键。”

“在电影院看电影不也没有暂停键吗?你都看了些什么啊。”

林水川缩回座椅上,躺在靠垫上。荧幕上的人已经打起来了,刀光剑影,暗器弓箭,黄沙滚滚,埋了所有无处可归的尸骨。他注视着屏幕,早已知晓接下来的发展,所以这些激动人心的剧情在他看来,仿若无物。

“‘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端也忽然有点乐,幸灾乐祸地回答道:“‘总是这样’。你长大了更惨,这一周你加班了三天,都是已经回家了突然又有邮件要处理,我记得上两周你还有个应酬,回来累得倒头就睡。”

“你怎么不说点好的安慰一下我?”林水川往椅背的一侧偏了偏头,双腿伸得很直,顶到了前面的椅背。

“我咋知道你觉得什么算好的?”

“至少肯定不是这样的吧。”

“你看吧,你都过成这样了,还在活着,这不算好的吗?”

“一点不觉得哦。”林水川又往旁边偏了些,脑袋恰好搭在端也的肩头。

端也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心脏血液鼓动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可辨,他忽然开始想念林水川,不是身旁这个陌生的少年,而是那个会睡在他身边,也会在他身边醒来的林水川。他们的过往竟然已经这样重,重到他无法接受从头开始。

他想说几句垃圾话,他甚至想性骚扰一下林水川,这种感觉在瞬间变得十分强烈,越是觉得如此不可以,他就越是跃跃欲试。该怎么说呢?要不就跟林水川暗示一下,以后你变成男同性恋了……哎,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来说会不会太过刺激?总觉得很罪恶怎么回事……

“喂……”

端也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旁边的林水川已经睡着了。他睡在端也的肩头,呼吸平稳,荧幕反射了某瞬的强光,光芒在他的脸上贴了一下就离开,时间短暂,却够端也看到林水川疲惫的睫毛在轻颤。

端也无话可说,他伸手扶了一下林水川,让少年隔着电影座位的把手也能靠住自己,不至于滑下去。电影院的设计不算合理,或许是因为从未考虑过真正座无虚席的可能,一旦不挺直腰,最后一排能看到的就只剩下四分之三个屏幕。他看不到字幕,只能听到人物在慷慨激昂地念着什么对白。

他并不真正了解林水川在烦恼什么,也不知道在许多年后,林水川是否找到了足够回答十六岁的自己的答案。

但他知道,林水川找到了他,或者说,他找到了林水川。

他们以某种方式改变了彼此人生行进的方式,而且这种改变已无法逆转。这不是裂痕,又和裂痕极为相似,这是树木破开土壤,这道裂痕的名字是树木的根系。已无人能将土地回归到没有生命诞生过时的荒芜。哪怕足够漫长的时间能够做到——那时间也追不上他们了,渺小、短暂的他们。

电影接近尾声,邱莫言丧命,金镶玉一把火烧了经营数载的龙门客栈,这个在开篇时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如今风尘仆仆地骑在马上,望着过去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也画地为牢的残骸说道:“我们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影厅的灯骤然开了,世界从黑暗的影海之中重回光明,荧幕上只剩下黑底白字的演职人员表单。

林水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端也晃了晃他:“电影放完了,走了。”

“嘘。”林水川拉着端也从座位上滑下来,躲在椅背后面。

来清扫的人收走了看电影的观众们留下的垃圾,并没有刻意绕到最后一排。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阵子,影厅又彻底黑下来。他们一定是以为已经没有人在了。

林水川的能力是进入影子中的空间,但要有光才有影子,纯粹的黑暗之中没有影子可言,他无法施展自己的能力,这点端也是知道的。

等到确定没有任何人在的时候,林水川摸着黑拉着端也走下影厅的楼梯。

“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我很享受所有人都离开电影院之后的这段时间。”

二人走到影厅的门口,林水川小心翼翼地拉开那道沉重且隔音的门,一道光柱从门的缝隙投进来。光被门扉挡住,门后便有了影。

这道光芒就像点燃引线的火焰一般,所有的黑暗都被引爆了,现在它们都变成了可以被林水川掌握的疆域。在霓虹灯彻夜点亮的城市中寻找这样一个庞大的暗室,不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

他们两个沉在暗与影交叠的空间中,就像站在岸边,脚踩着细沙和拍岸的潮水。端也感到脚下的地面变软了,这不是地毯的质感,林水川将影子空间张开了。

牵着他的那只手十分自然地滑成了十指相扣的状态,林水川将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举起来。借着门外的光,端也能看到他的表情,那是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我们以后在谈恋爱吧?”

“……呃!”

刚才还想着要怎么说这件事的端也此刻却突然无言了,十指相扣的姿势让他能感受到林水川的手掌与他的手掌紧紧相贴,烫得要燃起来。

“我会期待的。”

脚下的地面软到破开空洞,林水川松开手的瞬间,端也便落入了黑暗的空间之中。

“林!”

端也从床上坐起来,清晨蒙蒙的晨光被窗帘挡了大半,林水川正站在床边对着衣柜里的镜子系领带。

“咦?小端,你醒啦?你不是睡得挺晚的吗,要不再睡会儿?才八点呢。”

端也盘腿坐在床上,还有点头昏。他揉揉脑袋:“刚才梦到你了。”

林水川仿佛觉得十分稀罕,转过来眨了眨眼,坐到端也旁边:“具体梦到什么了?”

“……乱七八糟的。我问你,你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啊?十六岁啊……”林水川低头想了会儿,那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十六岁的时候我在读高三,快高考了。”

“啊?你十六岁就高考了?不是一般都要十七十八吗?”

“嗯……说来就有点复杂了,你就理解成我跳过级吧。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高考之前过得挺狼狈的,我当时可能压力太大了,能力有点失控。”

“你这能力怎么失控?”

“无意识滥用了,那个时候经常待在影子空间里,在黑的地方清醒得太久了,晚上反而睡不着。学业压力大,还失眠,状态挺不好的。”

“但你不是最后考得挺好的?你都读那个清华了。”

“哈哈……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好呢,总之就是有一次失控之后我晕倒了,就从影子里掉了出来。在那之后就开始重视这件事,再也没用过异能了。之后状态就好些,加上发挥没失常,就考上啦。”

“哦……难怪……”

“什么难怪?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呀小端。”

“没啥。”端也看向一边,手上的那种温热感似乎还没有消散。

“你是不是梦到过去的我了?好神奇,没给你看过以前的照片吧?”林水川笑眯眯地凑近了些。

“你别乱猜啊……好吧是,有点扯,我都不知道你以前长什么样。”

“和现在差不多吧,周围的人都说我没怎么变过。”

“对了,你刚才说你没用过异能了,那怎么现在……”

林水川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因为被人抢劫了,要是不用的话搞不好要被打。”

“哦,那确实——等下,卧槽?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对啊,除了你,这辈子我还什么时候被人抢劫过?”

“……我真服了。”

“如果不是因为小端的话,我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用那个了哦,异能。”

“别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

“没有怪你嘛。好啦,不聊了,我蒸了点饺子,吃完就去上班了。”

“行,我再睡会儿……还有,祝你生日快乐。”

“昨天睡前说过了,忘了吗?”

“不能再说一遍吗?”

林水川将椅背上的外套拿起来穿上,整理了一下衣领,冲端也点点头:“当然可以。”

“你快下班的时候给我发个讯息,我去找你。你今天不会加班吧?”

“应该不会。不过你要来我公司吗?我晚餐定了一家餐厅,你可以先过去的。”

“林水川你这人咋这么给脸不要脸……”

“噢噢!”林水川心领神会,忍俊不禁,“我知道了,是小端想和我一起多待会儿,是吧?”

“知道就行!吃你的饭去!”端也爬到床边,伸脚踹了林水川两下,催着他赶紧离开。

林水川被连催带赶的驱逐到卧室门口,他刚走出去,又折回来冒出一个头:

“我会期待的。”

刚把性器含进嘴里,林水川就后悔了,端也的手立刻追了上来,按着他的头往前压,反应速度近乎本能,缺氧带来的眩晕感往他后脑一砸,阴茎不安于只待在他的口腔中,得寸进尺地往喉咙里挤。林水川像要溺死一样紧紧抓住旁边的布料,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床单还是端也的裤子。——他显然低估了一个年轻的、处于药物失效的发情期的alpha的攻击性。

端也拽着林水川的发根,柔软的黑发在他的指缝中像海中摇摆的水草,这样很轻易地就能掌控住面前的这颗头颅,温热湿润的口腔可比手来得舒服,畅快的感觉让他下手更狠,没给林水川一点逃脱的机会,顶着胯用鸡巴操林水川的嘴。龟头抵住喉管弯折的地方,收缩的喉咙拼命地排斥着异物,但这种挤压无疑只给端也带来了更多的欢愉,他高热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射在了林水川的嘴里。

在手松开的瞬间,林水川还没从天旋地转的窒息感中清醒过来,后仰的时候没力气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只能整个人瘫下去。灌进嘴里的精液不会识别气管与食道的区别,像是冲着呛死他而来的洪水,他一只手扶着脖子,另一只手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跌出门外。

好在卧室旁边就是厕所,他进去就反锁了门,撑着盥洗台呕吐,嘴里的精水混着唾液滴滴答答地落进陶瓷池里,猛烈喷射的水柱将污秽的液体全都带入排水管道里,他连胃酸都呕出来了,食道有种强烈的灼烧感,再加上气管呛入液体后近乎辛辣感的疼痛,如果不是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甚至感觉不到气体在泵入自己的身体。

等到清水把盥洗池里的体液都冲干净,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一些。镜子里林水川的脸十分狼狈,额前的刘海被洗脸的清水沾湿,贴在脸上,嘴角和眼圈都有一层淡淡的薄红,证明了刚才被粗暴地对待过,现在他吞咽口水的时候还会觉得想吐。

如果刚才被操的不是他的嘴,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oga,那么这用手撸了快十分钟都没射的alpha屌必然会干柴烈火地捅开oga的生殖腔,然后成结,受孕,写在基因里的交合程序达到圆满,但天啊,他是一个beta,他只觉得刚才简直是被人类强烈而旺盛的繁殖欲望给强奸了。

林水川长舒一口气,视线挪向厕所的门。锁门有点太夸张了,但他刚才确实被逼出了一点求生欲。

他用洗脸巾擦了擦脸和沾湿的刘海,开门前他还认真地想了一下现在出去会不会太危险——唉,但能怎么办?难道一直躲在厕所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还不如趁着现在去看看情况,毕竟就算是里的春药也不能规定射多少发才能缓解症状吧?那就不是春药了,那是老板梦寐以求的刷kpi神药,不达成业绩就会爆体而亡。

端也缩在床上,如果不是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太过成年男性,林水川也很乐意在此刻用“婴儿般”这样的形容词,但他这长手长脚哪怕蜷缩起来,也更像一只大型犬,血统还不太纯的那种,路边的大土狗。

“对不起。”

端也少见地直白道了个歉,林水川刚坐过来,他就往旁边挪了点,身体也展开来,衣服基本没脱,就只有胯下裸露着,像穿开裆裤的小孩。

林水川本来就没有生气,眼下对方又好声好气地主动道歉了,更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是21世纪了,alpha和oga的发情期抑制药物已经很成熟,端也平时吃的药是他买的,这下突然出了意外,非要说问题还算出在他身上。

林水川整个人翻到床上来,伸手摸了摸端也的脸,还有点烫:“你还好吗?”

“还行……刚才,啊,呃……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了。想喝水吗?”

端也眨眨眼,手盖在林水川的手背上:“……想操逼。”

林水川的表情呆滞了一秒,迅速把手抽回来,起身往门的方向走。

端也差点蹦起来:“卧槽,我不是,我开个玩笑……你回来啊,别走啊?!”

等林水川拿着水杯又回来的时候,端也躺在床上用带点怨念的眼神望着他:“我以为你真打算走了……”

“我看你好多了,喝点水吧,刚才出了那么多汗。”

要不是林水川提醒,端也都没发现自己刚才已经被发情期逼得全身冒汗,只不过刚才静息的时候汗都凉了,基本上落在身上的衣物里。他接过水杯,咕嘟咕嘟地全灌了下去,林水川坐在旁边,把水杯递过去的时候,端也就赖在他身上:“林,我觉得那个劲儿还没过。”

林水川觉得有点好笑:“那你还想再来一次?”

“如果你愿意再给我口一次……”

“不要。”林水川拒绝得很果断,“刚才就该用手的。”

“但是用手的话根本就射不出来啊?!跟寸止似的,我也很难受啊!”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小端,这种叫迟泄了哦,平时不都去得很快吗?”

“……你说谁去得快啊!!”端也拽着林水川的衣服,这才瞥见林水川的另一只手在抽屉里翻找什么。

林水川把端也往床的中央挤了点儿,他手里拿着水性的润滑液,用两只手指捻了一些,粘稠的润滑液裹在他的指尖。

端也警觉起来:“你干嘛?”

“你躺下吧,不是劲儿还没过去吗?”

“卧槽你尊重一下我啊我好歹也是alpha吧?”

“很尊重了,alpha大人可以先安静些吗?”

林水川俯身吻了一下端也的鼻尖,语调变得很缓很低,他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就代表态度已经认真起来,不想被反驳。端也挤眉弄眼地摆了几个怪相,最后叼着林水川的下唇啃吻了一下,颇有几分视死如归意味地把腿张开,他挺想再狡辩几个回合的,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心虚,就算林水川把他当飞机杯玩一会儿也无所谓了,大家打平吧……

但林水川的手指很温柔,指尖带着冰凉的润滑液轻轻揉开,然后插进alpha狭窄的后穴。

“……痛。”端也皱了眉。

林水川伸手拍了拍端也的小腹:“小端,放轻松些,比平时紧好多。”

端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精准地放松一块平时根本不受大脑管的括约肌,他只是配合地把腿张得更开了些。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他没有感觉很舒服,倒是有一点排斥,林水川的手指每进得深一点,他就感到异物感越来越重,不知道是不是发情期作祟。而林水川这边也同样感受到了差异,他每次想要将穴道撑开一些,腔壁的穴肉就紧紧地贴上来,不留一点缝隙,就连湿漉漉的润滑液也没能起到该有的效果。

林水川又凑到端也的脸旁,不停地吻他。

“之前不是流浪过一段时间吗?那个时候没有药吧,有标记过什么人吗?”

端也本来还在介意后穴不舒服的感觉,眉头皱得死紧,林水川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有一个吧,一个女的oga,网吧打游戏的时候遇到的,她说和前男友分手后对方用标记威胁她,她说想找人把标记盖过去,但又不想做爱,我当时刚分化,就说帮她……你怎么一边用手操人一边还要和我聊天啊?”

林水川的手指已经插进去大半,他缓缓退出来,又再次顶进去,指节沿着穴壁往上按,找着端也的敏感点。端也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碎,鼻息里夹杂着低喉音,思维已经有点散了。

“你继续说,然后呢?在哪儿做的?”

“什么叫……在哪儿做的、哈、不就在网吧吗?她请我吃八宝粥,我在网吧厕所咬了她腺体,做了个临时标记,就结了……妈的,你想法真脏,我还能强奸她吗?”

“你不怕被讹吗?强制标记可是入刑的,以前有人用这种方法碰瓷。”

“卧槽,你怎么和路想得一样,他听我说过之后、哈啊……还骂我……说我没脑子……”端也伸手勾住林水川的脖子,脑袋往林水川身上拱,有些睁不开眼了,“我寻思就网吧遇见一陌生人,她讹我什么、哈啊、啊……帮个忙的事,想那么多干啥?真要说,应该是她更怕我变卦,操了人就跑吧——嗯、嗯呃、呼……她都信我了,我为什么不信她?……”

林水川插在后穴里的手指已经换成了两根,两根手指交替着按压穴肉,又时不时地抽出再没入,后穴越操越软,连端也的阴茎都再次勃起,刚才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一如往常的性快感浪潮一样拍向端也的身体。但发情期的焦躁随着这种快感越烧越烈,端也难耐地扭动着腰,勃起的阴茎在空中小幅度地晃:“前面……摸一下前面,林……”

“好哦。”林水川坐起来,另一只手撸动着端也的阴茎,两边一起刺激着。

端也的手又拽林水川的衣摆:“你就不能离我近一点吗?”

“太为难人了吧?两只手都要帮小端的话,我只能坐在这儿。”

“……你操进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哦,今天就只用手。”林水川还是遂了端也的意,一只手搂起他,让他能贴着自己的胸口,“oga发情期的时候会很容易怀孕,alpha会不会也这样?但是小端的这里很窄,如果要生孩子会很辛苦的。”

端也几乎立刻就开始蹬腿:“卧槽,你说什么?什么生孩子?你疯了吧,alpha怎么可能……”

林水川的手指却进得更深,每一次都大开大合地将整根手指都没入,大概是因为平时经常使用的缘故,端也的后穴已经比普通的alpha更能适应被插入的状态,正乖巧地泌出用于润滑的体液,淫水和润滑液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这黏腻的液体究竟是什么。端也被林水川煞有介事的话吓到了,后穴却夹得更紧,阴茎也摇摇晃晃地吐了些前液出来。

灵巧的手指捣着后穴,端也往腿间一看,脑内就浮现出奇怪的联想,仿佛现在被林水川的手指操的这条狭窄的腔道真的变成了产道,这想象越来越恐怖,越来越具象,林水川的手指就是在他的体内蠕动的婴孩。他没有母亲,却要做其他人的母亲。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不行,我不要、呜、不行……”

端也夹着腿,被林水川的手指操到去了,体液落在林水川的手心,湿淋淋的一大片,连手腕都湿了。

林水川低低地笑了声:“……呵呵,对不起哦,小端,刚才的话是乱讲的。”

端也软在床上,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眼中气十足地大声骂道:“林水川,你他妈的真变态!”

“哪有呀?我只是真的在想,alpha的后面好紧,是真的退化了,没办法生孩子哎。”

“我去你妈的,臭变态……”端也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总算好多了。”

“那就好,你起来洗个澡,然后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把你这几天吃的药也带上,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林水川跪坐在床上,前倾贴向端也,把后脑勺的碎发拨开了一点,“对了,要走个形式吗?你想标记我吗?”

端也伸手摸向林水川光滑的后颈,食指和拇指捏了捏,手法像提溜小猫。本来是有点动了心思,可是又觉得没劲:“……这算什么标记,又不是真的。你要是真被我标记了就是我的了,闻到我的信息素就得发情,下面流水腿软站不住懂不?哎你懂个屁,你个破beta。”

“所以说那个被你临时标记了的女孩闻到你的信息素也会这样吧?但你没有趁人之危啊,小端是很好的人呢。”

“……谁知道,大概是她请的那个八宝粥太香了吧,把别的味道盖过去了。”

“32号,林端也。”

“您好呀,我来取一下检测报告。”

“你是患者本人吗?还是家属?”

“我是家属,他在外面等着呢,正在敷刚才拿的药。医生,我想问一下这大概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啊?因为一直都有在吃药,是药的问题吗?但我检查了没有过期。”

诊室里的医生抬头瞥了一眼面前的林水川,问:“你和患者什么关系,对象?”

“我是他哥哥,请问有什么吗?”

“哦哦,那你注意点儿提醒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就爱乱搞,都吃了发情期抑制剂就不要再去接触高浓度的oga信息素了。他有没有对象?是跟对象闹别扭吗?”

“哎?他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beta,特别亲的人里没有oga啊。”

“……那就是去了什么人群密度太高的地方,以后注意点啊,这个用药说明书上都有的,现在的人就是这样,不爱看说明书!”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所以现在用的这款药没问题是吗?”

“应该没有,回去按时药敷腺体就行了。”

“谢谢医生!”

林水川从诊室里出来,端也坐在门外的长椅,脖子上贴着敷腺体的药。他瞪了一眼林水川:“干嘛说是哥?说对象很丢人吗?”

“没有啦,我是觉得如果我说是对象,那个医生说话可能会没那么直白。你看,要是我是以对象的身份问,他肯定就不会说什么‘乱搞’了对吧?”

“我又没有乱搞!!”

“所以是为什么呢,小端?”

“我陪路去找人,你知道吧,他也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端也嘟囔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好啦,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回去吧。”

端也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手指往盒里探了一下,手感有点怪,摸出来的东西又窄又轻,仔细一看,是创可贴。他有点疑惑:“怎么不是套……”

林水川问:“怎么了?”他从床上支起来,凑近看了看,端也手上拿着的是一盒创可贴,包装十分可爱,是画风明快的小动物们,拿出来的那一个创可贴上也画有可爱的小兔子。

创可贴出现的时机很不巧,两个人赶完近半个月的忙碌通告,好不容易凑头在一起,喝到微醺,气氛刚好,要大干特干,端也都已经骑上来坐在林水川的身上,亲嘴亲得晕头转向,然后从包里摸一摸,摸出来的居然不是套子,是他妈的创可贴。

端也锲而不舍,把创可贴往旁边一扔,就要拆林水川的腰带,念念有词:“没套算了。”

林水川伸手把创可贴拿回来,开始笑:“……哈哈哈,这是之前那个v里的同款吗?好可爱啊。你居然随身带着。”

端也赧然,捏住林水川的脸,把后者捏成金鱼嘴:“不准笑了!你一笑都没氛围了!”

林水川听他这么说,笑得更欢了。他躺在床上,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笑声中松弛下来,刚才喝进肚里的酒在胃里升腾成雾气,由内及外地熏蒸,连眼神都迷离了一些。“小端。”他勾勾手指示意端也靠近些,端也刚低头,就被他含着嘴唇吻上来。嘴唇擦过,细腻得能感受到对方唇纹的走向,末了,林水川舔过端也的嘴唇,又用脸蹭了蹭端也的鼻尖。

端也的嘴唇湿漉漉的,不甘示弱地在林水川的侧脸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拇指陷进林水川的嘴里,指尖被从善如流地叼住,端也干脆把手指伸得更深,压住林水川的舌面。都这样得寸进尺了,对方居然还在配合地含他的手指,端也的耳尖有点红,眼神却压得低:“……你心情很好啊?”

“对啊,想你了,小端。”林水川把端也的手牵到面前,又吻了吻他的食指指尖。

“……你哪里想我,我发什么东西你根本都不看!”

“微博?你也知道呀,我平时不看的。你要是单独发给我,我当然会看。”

“送到你面前你才吃?少爷脾气。”

林水川没反驳,手撩开端也的上衣,从尾椎骨上方一直往上摸。端也的身体精壮,只是手掌贴上去也能感受到肌肉的力量,它们构成他的方式,比世界上最精密而坚固的盔甲更坚不可摧。手指走过的地方就像过了电,端也的腰往下塌了点儿,两个人贴得更近。

“最近又在练?”林水川的手已经摸到了肩胛骨,耸动的后背像春山一样嶙峋却充满生机。人的肌群并不自律,放弃训练就会塌溃,端也在逆流而上。

“嗯。加了训练量。”

“为什么?”林水川偏偏头,“因为v的事?看到什么负面评价了?”

“……也不算负面评价,就是最近发什么下面都有人发那个v的截图,动不动就是‘可爱’‘萌宝’之类的,看久了觉得很烦。”

“这是在夸奖你呀。说明小端很适合各种各样的风格。”

“我知道啊,但就是不爽,不行吗?我不喜欢被人这样夸,要不是这样安排我也不会去选这种风格,现在她们都让我很烦,我知道她们没啥恶意,所以我自己多练练,对冲一下。”

林水川捧着端也的脸:“小端现在比刚出道的时候心态好很多哦。”

“你倒是轻松,从来都不看。”

“偶尔也看的。但这毕竟只是一份工作。”

“说得这么冷酷,你对粉丝没有爱吗?”

“当然有,只是比较克制。我不能要求她们按照我喜欢的方式去爱我。”

端也逼近,刘海的发丝垂下来,扫过山根,顶灯落下的阴影在摇曳。他问:“对我也克制吗?”

“已经很不克制了。”

林水川将端也的上衣推到锁骨的位置,手掌抚在他的胸口上。胸肌的存在让他不至于立刻感受到肋骨的存在,比起自己的身体,端也的确要壮实许多。端也对自己健身的成果十分满意,拽着林水川的手又往小腹摸。

林水川忍俊不禁:“很厉害,手感很好。”

但端也还没放开他的手腕,按着又往下走,一直越过腰带的楚河汉界。

“那这里呢?”

“也很厉害。”林水川的手停住,食指抠着牛仔裤的裤链拉链头,就是半天不把它拉下来。

端也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赧然道:“不要像哄小孩一样哄我。”

林水川知道他确实是等得不耐烦了,便把裤子褪掉,上手去碰那早就勃起的性器,直接上手摸时反而没有隔着衣物时热。

“没有小孩会像你这样说话的,刚才那是性骚扰了,小端。”

端也立刻回击:“你都要操我了,我骚扰一下你怎么了?!”

林水川确实要操他,性器没入他的体内,惹来端也的一声喟叹。他已经好久没被林水川进入,平日里的接触也寥寥,他其实很怀疑林水川的那句“已经很不克制”到底是真是假,哪怕是在队内恋爱,他们也很少做出格的事,大概这是一种安全的选择,但偶尔也让人感到寂寞。端也撑着林水川的腹部,上下挺动腰胯,让后穴不停地吞吐着性器。他的体力够好,哪怕用骑乘的姿势完成一次性爱,也不会觉得累。这样的姿势让他畅快,他会感到是自己在使用林水川,而不是林水川在使用他,尽管林水川的阴茎凿开他的身体,但他依旧是掌握主动权的那方,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仍旧存在于他记忆中的那些,潜意识中的急迫与狼狈。他太渴望林水川了,在生活的间隙总是会猝不及防地想起对方,他把这些归咎于林水川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善意。端也习惯了丛林法则,喜欢强者之上夺取话语权的方式,哪怕手握麦克风之时也是如此。陌生的好意浇了他一脸,不知这究竟是蜜糖还是能将人焚烧的汽油。……然后他知道在他被半哄骗着所踏入的这个领域中,有一个术语叫“营业”。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至少现在他不用再辨别感情的虚假与真实,他只是觉得“很不克制”还不够,他想看林水川为了他失控。在这种想法之下,先失控的却是他自己。

林水川把被扔到一边的创可贴重新拿过来,让可爱的图案落在端也的胸口,创可贴恰好遮住了他的乳头,原本在这健壮的胸肌上存在感不算高的乳头,却因为这种方式而被强调了。

“你在做啥?”端也没好气地问,“这么喜欢你拿走呗,反正都是staff非要塞给我的。”

“可是小端贴这个很反差,我很喜欢。”林水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手上却没停,又往端也脸上贴了一个。

端也哼了一声,也拿来一个,对着干似的往林水川脸上贴,一边贴一边想,明明林水川比他更适合这种风格,看上去像个绵羊似的,谁能一眼认出他才是这个团里年龄最大的啊?

贴在端也胸口的创可贴一个是小兔,另一个是小熊,创可贴上的图案非常丰富,但其本身的质量却远远比不上正常的创可贴,结构简单,中间更是不存在有效成分,只有小小的一块蓬松纱棉,纱棉恰好正对着小动物的面庞,林水川的拇指按下去,碰到的是小动物的脸,隔着纱棉却蹭到了后面的乳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换了指甲隔着创可贴去搔端也的乳头。

“喂!”

创可贴贴得不紧,纱棉和乳头间有微妙的空隙,林水川的手指每一次挤过,藏在创可贴后的乳头就与表面有空洞、略有些粗糙的纱棉摩擦过,端也觉得痒,这感觉比痒还难耐,胸口像烧起来了一样,让他只想躲开,连挺直的腰都软了不少。

在林水川手指的捉弄下,端也的乳头逐渐充血挺立,比刚才大了些,这下即便没有手指碰过,他的乳头也饱满地贴着纱棉,最轻微的触动也能带来摩擦,就好像随时有粗糙的手在刮擦他的乳头似的。

林水川顺势交换了一下两个人的姿势,食指还在捉弄端也的胸口,指腹上下挑逗,比身体其他部分都要更薄、更敏感的乳头就这样被反复地擦弄。

端也想缩起来,但身体完全被林水川展开,他被玩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沉沦在奇妙的快感之中。林水川觉得他无意识哼哼的声音好可爱,一边逗弄他,一边吻他的脸。

“不要了……好奇怪……别弄了。”端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觉得林水川在胸口的动作好像又变本加厉了。上面和下面的快感都很强烈,他几乎无法维持清醒的意识,只能被林水川摆弄。

“可是小端很舒服呀?眼睛都眯起来了。”林水川空出一只手去抚慰端也的阴茎,端也像是发现了新的快感来源,腰朝上轻轻一顶,下意识地用龟头去蹭林水川的手掌,划过虎口边缘时,像是在操林水川用食指和拇指框起来的圈。林水川每次看到端也这样放纵本能沉浸在肉体上的快乐时都会觉得心里有种又爱又怜的感觉涌上来,外化成行为却是忍不住去逗对方,他收紧了手指,顺着肉棍的茎体滑下来,像要把端也的精液都榨出来。

端也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快感堆叠,他觉得前面快要射了,更加毫无章法地用身体要求林水川去服侍他的阴茎。林水川早已料到这点,另一边的手却重新回到胸口,摩挲着创可贴的边缘,将刚才贴上的创可贴又一点一点揭开。装饰性创可贴的胶没有考虑亲肤性,在撕离时带来轻微的刺痛,尤其是揭开乳晕附近的贴胶时,刺痛就像是更强烈的刺激,端也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去遮挡自己的胸口。被林水川撸动的阴茎很不懂事地在那种刺痛的刺激之下射了出来,看起来就像被玩奶头玩到射了似的。

端也又痛又爽,腿踢起来,夹着林水川的腰闹腾。挣扎换来的是胸口温热的感觉,林水川含住了刚才揭开创可贴的乳头,舌面压在乳晕上,安抚似的吮吸。被玩过的乳头从浅褐色透出一点红肿,湿润温热的口腔带来的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刺激。端也抬手抱着林水川的头,趁着对方没办法开口,有点报复意味地把他往自己的胸口按,乳肉全拍在林水川的脸上。

林水川被他按着,既无法挣脱,也没办法开口求饶,虽然胸肌够软,扑在上面倒不至于窒息,但林水川还是颇具危机感地试图挣脱,他伸手把另一边的创可贴撕开,这一次他的动作极快,胶布与肌肤分开时的疼痛发生在一瞬间,端也整个人都快弹起来了,只得手一松把他放开。

刚被放开的林水川直起身体,掐着端也的腰开始抽送性器。端也被他弄得快疯了,每次都是这样,在轻微的折磨后又试图用快感将刚才的疼痛和难耐都掩盖过去,心中骚乱的感觉平息不了,只能随着林水川的动作愈演愈烈。

林水川低头看着端也的胸口,有一边的奶头被他舔得湿淋淋的,比另一边还要肿一些,但另一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怜兮兮地红着。

热汗从林水川的下巴落到端也的身上,和刚才洒出来的精液混在一起。

“小端,这段时间别发会露胸口的健身照片了,说不定会很明显。”

“我操……你什么意思你……”后穴的感觉越来越爽,连下腹都发酸,端也的脑瓜子嗡嗡的,“哈、……你看了我发的照片?你不是、哈啊……没看吗?”

“那是你说的。你也知道我不太看社交平台吧?”林水川俯下身子,呼出的热气拍在端也的脸上,“有什么想让我看到的为什么不单独发给我呢?”

后续:两天后林水川收到一条私聊闪照,端也把衣服撩起来,胸口贴着两个正经的药用创可贴。配文是“操你妈,看看你做的好事,痛得要死,林水川,我回来就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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